在這種時候探討科學毫無意義。廖秋把鋸齒鼠一家老小捕捉做熟擺上餐桌,只是爲了討心儀的女子歡心。
他甚至別出心裁的割下十幾顆雄性鋸齒鼠的睾(一)丸,用木薯酒和醬油滷好,一個個對半剖開,單獨在一個盤子裏擺放,組成一朵非常好看的花。
在這個該死的黑暗時代,除了擁有私人溫室的集團勢力和頂級富豪,普通人不要說是弄到玫瑰花,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
廖秋是個直男。
在舊時代,“直男”大概率是個貶義詞。殺傷力雖然遠不如“渣男”那麼強烈,但究其根本,直男同樣不受女生待見。
其實他很清楚,女孩子都喜歡花。
故意擺上這麼一盤另類的“花”,有討好鍾曉薇的成分,也有着那麼一點點想要泄憤的小心思。
只有當事人最清楚身爲舔狗的痛苦。長久以來,廖秋覺得自己根本入不了鍾曉薇的眼,甚至有可能早已成爲傳說中的沸羊羊。
後期狂猛兇暴的追求動力來自於凌子涵。鐵哥們真不是白說的,他大手筆收攏三個幫派,硬生生在荒野上建立了太陽城。
男人骨子裏都一樣,有了副城主這個身份,廖秋頓時產生了極其強烈的自信。
更重要的是凌子涵親口告訴他:鍾曉薇說了,答應給他機會。
所以纔有了今天這個飯局。
約了那麼多次,她終於來了。
很難用簡單幾句話來形容廖秋此時此刻的心情。總之有驚喜過後的冷靜,長時間沉寂過後進而萌發的躍躍欲試,同時還兼有掠食者鎖定獵物,悄悄磨着爪子和牙齒,等待時機成熟便猛撲過去肆意啃齧的衝動。
鍾曉薇掃了一眼擺在桌上的菜,很自然地翹起腿,淡淡地問:“只是喫飯嗎?”
激情滿滿的廖秋被這句話弄得瞬間沒了脾氣,感覺就像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心中那團慾望之火雖然沒有完全熄滅,卻沒了之前的溫度與烈度。
“我……”他緩緩搓着手,神情尷尬,囁嚅了半天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不是說廖秋性格方面存在某種障礙,只是面對鍾曉薇,他大多是時候都出於卑微狀態。謙恭無地位的次數多了,自信心也被一點點消磨。
看着他垂頭喪氣的樣子,鍾曉薇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不是因爲鄙視或輕蔑心理,純粹只是覺得廖秋的坐姿與動作有些滑稽,僅此而已。
房間裏的沉默時間長達半分鐘,誰也沒有伸手去拿筷子,就這樣面對面相視,靜靜地坐着。
良久,鍾曉薇首先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喜歡我?”
聞言,廖秋猛然擡起頭,他心底最深處迸發出震撼與驚訝,以毫無掩飾的目光方式從眼裏直射出來。
“……是……是的。”他結結巴巴,感覺腦子暈乎乎的不是很清醒。
鍾曉薇直截了當地問:“你想睡我?還是想跟我結婚?”
廖秋臉上的肌肉在跳動着,隨即狠狠抽搐了幾下。他用力吞着喉嚨,絞盡腦汁想方設法理解對方話裏的各種含義,無比艱難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廖秋眨了眨眼睛,張着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他想象中應有的戀愛場景……不是!
但不管怎麼樣,這是一個機會!
前所未有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一旦錯過,以後可能永遠不會再有。
身爲男人就要當雞立斷。
是的,是雞,不是機。
有些時候不要前思後想考慮什麼諸多後果,只要憑着原始本能做事,荷爾蒙會成爲指引你前進方向的最醒目道標。
“我要伱做我的老婆。”很快想通了其中關節的廖秋快人快語,語句順暢。
他眼裏同時釋放出火辣辣的目光,兇狠又果決。
鍾曉薇注視着他,滿面冷若冰霜。
其實她心中早已泛起一點波瀾。
主要是來源於凌子涵和鍾俊的勸說。
對於凌子涵,鍾曉薇一直有種潛在的欣賞。並非出於男女情愛,而是來自於他的所作所爲以及能力。
鍾俊的勸說要直接得多:這事兒你自己拿主意,不過我話還是得說,廖秋那小子雖說看上去細細瘦瘦的,可他身上有股幹勁兒,是個做事情的人。當然,我也不是說要你和他一步到位,反正先處處看吧!男人嘛,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絕對優秀一點兒毛病沒有的那就不是人,而是神。
對於愛情,鍾曉薇有着專屬於自己的獨特理解。
她不想談戀愛,也不想要所謂的男朋友。
她覺得所謂戀愛階段就是男人免費騙取女人身體白喫白睡的過程。
至於最後的結果,兩人是否能走到婚姻階段,這種事情在大多數男人看來其實不重要。
就像舊時代那句老話:咬一口,扔給社會。
所以選擇對象在鍾曉薇看來不外乎兩種結果:要麼拒絕,要麼結婚。
廖秋的回答符合她的要求。
現在的問題是,她對廖秋仍然存在抗拒心理。
並非厭惡,也沒有憎恨的成分,可若說是完全不喜歡也不對,頂多只是有着淡淡的,勉強還算不錯的好感。
在她心底深處,對他甚至還摻雜着那麼一點點戲謔與凌虐產生的快感。
“你打得過我嗎?”她鬼使神差的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廖秋嘴巴張得更大了,足足可以塞進去一個鵝蛋……如果荒野上真能找到鵝的話。
足足過了五秒鐘,廖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他心中隨即被難以形容的狂喜佔據。
很正常的反應,當舔狗久了,忽然有一天女神答應自己的請求,這種事情不亞於從天而降的隕石直接砸中腦袋。
最重要的是,廖秋確定鍾曉雯很乾淨,不是舊時代跪在各種富二代腳下被無數人輪換之後才被自己接手的爛貨。
他摩拳擦掌,異常興奮,短短几秒鐘之後迅速變成了極度亢奮:“……我想試試。”
鍾曉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