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原本還好好站在雲天辰面前的小女孩,驀地身體爆開,炸成了血霧,爾後悉數湮滅。
愣着,雲天辰手停在了半空。
“淵弟,她…”
“不要接這裏人的東西。”
雲長淵哪能不知道雲天辰心裏想的什麼。
但是既然來了這裏,就要收起那枚純潔良善之心。
“如果你受不了,就先離去吧。”今晚這裏註定血流成河,雲天辰真的接受得了嗎?
自己心裏安慰自己是一回事,親眼目睹他屠殺凡人又是一回事。
更別提,來了還要讓他也跟着一起出手,以雲天辰的性子,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我不走,對不起淵弟,我剛纔沒適應。”
明明知道今晚的目的,他還是提起了不忍,是他不對。
“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按時間估算,那個存在明晚就會出現,我們等一等。”
見雲天辰雖然面色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堅持留下,雲長淵也不再多說。
轉身再次邁步向小鎮又去。
雲天辰快跑着跟上雲長淵的步伐,很快便收攏了煩雜的思緒。
“賣烤豆腐嘞……”
“賣糖人兒,賣糖人兒咯!賣…”
…
“好喫的芋瓜餅,走過路過大家都來瞧一瞧看一看……”
雲長淵和雲天辰兩人進入城鎮以後,集市上叫賣的聲音更加清晰了起來。
這種寧靜祥和的凡俗市井,說真的雲長淵還是很喜歡的。
可惜了,越美好,就越加要毀掉。
這裏的一切,美好的那麼恰到好處,像極了世外桃源無紛無擾,世人各自爲生安樂過活。
但是又是那麼的盲目那麼的瘋狂。
叮!
“宿主大人心裏不忍嗎?”
系統傳來問詢,雲長淵啞然失笑。
“你覺得可能麼…他們的信仰與我,可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他怎麼可能不忍,他只是單純喜歡這種寧靜祥和的生活有所感嘆而已。
“系統,他們明知道他們信仰的神不是真的神,爲什麼他們還是那麼狂熱?”
難道這裏的人,不知道陳天是怎樣的人?
哦不,在他們眼裏,陳天是神不是人。
這裏的人,對陳天的崇拜,已經狂熱到以他爲信仰的地步。
還爲陳天打造了奉神廟,還有陳天的塑像。
剛纔城鎮門口立着一個巨大的塑像,那就是這裏的居民爲陳天打造的。
他們奉獻的香火信願力量,都加註到了陳天身上,而陳天又利用這力量鎮壓囚禁了他小叔的靈魂。
信願之力不絕,他小叔就無法得到解脫,哪怕以後他救出小叔,小叔依舊會承受鎮壓力量。
不屬於自己的信仰之力,封印在己身,無異於被打入地獄承受煉獄之苦。
陳天這一手做的如此狠絕,那也怨不得他雲長淵嗜血無情了。
這裏的人也是無藥可救,明明知道陳天不是真神,他們卻還是願意爲了幫助陳天登位爲神而盲目的貢獻着信仰之力。
甚至這裏的人,每年還會挑選最美的女人,去獻祭給陳天當天妃。
“真正的天主還沒死呢,這些人就叫陳天爲天主大人了。”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來到一家客棧前,雲長淵擡腳踏入後直接上了二樓。
前臺的掌櫃看到有人大搖大擺進來直奔樓上而去,絲毫不打算給錢的樣子,心下怒了,丟下算盤就要去追雲長淵。
“嘭!”與後進來的雲天辰相撞,由於力量懸殊,掌櫃的就那麼被撞翻在地。
雲天辰低頭掃了一眼掌櫃的,爾後也邁步上了樓。
那冷漠的一眼,別說追要住宿費了,嚇得掌櫃都直接坐在地上忘了起來。
半晌後,平復了一下內心的驚疑,掌櫃才從地上悠悠然爬起來。
再三擡頭望了望雲長淵和雲天辰各自進入的包廂,掌櫃嘴角抽了抽,鬍子顫了又顫,最終默默無言走回座位上繼續打算盤。
“不給就不給吧,真是兩個無禮的小鬼,哼!”
鬍子吹起,掌櫃的氣憤又無奈,隨即擡目望着客棧外面的遠空哀然轉嘆道:
“當污濁成爲常態,清醒便是罪,我早就說過這裏遲早會引來大麻煩,現在…你們信了嗎?”
想當初他的小孫女,就是被城主大人抓去獻祭給了這裏世人口中的“天主大人”。
那時他的小孫女才十三歲,硬是被活活燒死,他的老伴兒也因爲阻撓行法,而被一併斬殺。
這裏的生活看似平靜啊,其實真的污濁不堪。
愚昧的人們,信奉那位天主大人,已經極度盲目。
似他這樣清醒明白的人,卻成了罪惡的存在。
在這裏生活幾千年,開店營生這麼久,自從孫女那件事過後,他的客棧就很少有人來過。
至少來的都不是正經人。
不過曾經倒是來過一位外來者。
那是一位白衣少年,正如剛纔先進來的那個小少年一樣,都是一襲白衣。
若非當年那位白衣少年的到來,爲他留下了一個方圓百里內讓他不死不滅的強絕禁制。
以他跟城主府對着幹的事,他壓根活不到今天。
他們這裏的人,沒有城主府裏面那些人的修爲,都是普通凡人,除了活得久,他們都沒有任何修煉能力。
如今客棧內再次來了一位,不,兩位,先進來的那個無禮的白衣少年,讓他思緒又一次飄到了當初。
“陸恩公,這個白衣小少年,難道跟您有關係嗎?”
掌櫃再次擡頭望了一眼雲長淵的包廂,喃喃自語道。
當初他跪求那位陸公子替他報仇,可是陸公子說這裏的恩怨自有後來人解決。
他也是信了這句話一直等候這麼多年。
“看來陸恩公口中的後來人,就是這位白衣小少年了。”
掌櫃暗語點頭,心裏浮起了期待與感慨。
正義,終於來了。
哪怕這個正義,需要以鮮血與毀滅澆築。
他知道錯的不是他,是他們,可是從今往後,都不重要了。
期盼千年的光明,他等候已久的祈願,終於來臨!
掌櫃的心裏想法,雲長淵和雲天辰暫時不知道。
房間裏,雲長淵坐在案前,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硃砂碗。
往裏倒入了一種深灰色的液體,然後割破手指滴了一滴鮮血進入碗中。
混着深灰色液體,拿出雷弒劍,將劍變得寸小,插入碗中輕巧耐心的旋攪着。
細看之下,可察此刻雲長淵眸中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邪肆。
系統:!!(麻了,這祖宗玩得這麼瘋!唉,爲陳天默哀吧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