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那麼想摸。
巫九的指尖碰了碰那東西下壓的耳朵。
“這是祠堂邪祟嗎?”骨年道。
“應該……是的吧?”落光不確定。
現在還不是陰氣最重的時候,巫九斂眸,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在那東西的耳尖上。
“不是。”巫九沉吟片刻,搖了搖頭。
“不是邪祟。”
是怨靈。
四方界有來自靈異世界的主角,給他講過邪祟與怨靈的區別。
邪祟指的是作祟害人的鬼物,怨靈有兩種,一種是死時怨氣深重的人,一種則是怨氣生靈。
“不是邪祟?”落光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迅速地碰了碰它的耳尖。
有實體,觸感冰涼。
“那這是什麼?”
“是怨靈。”巫九開口:“遊戲副本內還是存在邏輯的,怨靈的出現也是有跡可循的。”
比如那一桌的木質牌位,每一個都代表着一條枉死的生命。
“哇,”落光感嘆:“懂的好多,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巫九目光落在那尊送子觀音坐像上,就在落光以爲不會得到答案的時候,他開口了:“不會做飯。”
落光沉默了。
“不會做飯?我會啊。”骨年那雙祖母綠色的眸子像是漩渦,要把人溺斃其中:“所以我們天生一對,完美互補。”
巫九沒理他。
落光冷靜插刀:“我也不會做飯。”
骨年:“……”
你能不能閉嘴?
“我跟大佬湊一湊說不定能負負得正。”
大概率是不能閉嘴了。
骨年要炸。
巫九摸了把瓜子:“看時間。”
巫九在幹嘛?
瓜子殼收起來放在香爐裏,睡覺。
那個東西也不舔爪子了,支着飛機耳張大了嘴對着落光和骨年哈氣,兩顆尖銳的犬齒暴露無遺。
指甲雖然被磨平了,但是它力度極大,在紅磚上留下一道又深又長的抓痕。
看的人牙酸。
它就坐在巫九身邊。
“這算什麼?”落光問。
骨年:“大概是改邪歸正,開始認主了?”
“這東西還認主?”
“不知道,”骨年說:“但是你也沒見過這東西就這樣坐着。”
好有道理哦。
落光趁着這個空當,找到了角落裏裝暈的男玩家。
“別裝死。”落光踢了踢他。
“你的事我們天亮再算賬,能不能活下來靠你自己了。”
“好冷漠啊。”骨年陰陽怪氣。
大概是因爲還沒忘記落光那一套“負負得正”的理論。
“沒有沒有,”落光皮笑肉不笑:“比不得您老,追人都追不到,遜崽一個。”
蛇打七寸,一擊斃命。
兩點一到,祠堂裏瞬間籠上了一層絮狀黑霧,那尊送子觀音坐像眼睛裏又“嘀嗒嘀嗒”地流着血淚。一滴一滴落在桌子上。
牌位發出嗚嗚咽咽地哀嚎。
“好痛,我好痛……”
“我好痛……救救我,爲什麼沒有人來救我……”
……
哭的相當的難聽。
巫九想。
這個邪祟品味很低。
他指縫間夾了一張黃紙,食指傷口處的血液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