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娃娃的眼睛和鼻子用的是穿了線的黑豆,填充物就是一些碎石子破棉花。

    落光摸摸鼻尖:“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們只想查清事情的真相。”話說的相當深明大義,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女人被她這番作態唬的一愣一愣的。

    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可能被忽悠。

    骨年:“您難道不想替寧寧討回公道嗎?”

    女人聞言半垂着頭,像是在思考什麼,巫九道:“只有這一次機會,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偏偏是這麼一句話,點醒了女人。

    她本身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死人冢位置偏僻,她被鐵鏈洞穿琵琶骨,算得上是殘廢,平日裏鮮少有人會來這個地方,哪怕是來了,也不會給她帶一口飯,別說是替女兒報仇,能不能苟延殘喘地活下去都是問題。

    她不想死嗎?

    想死。

    但是不甘心啊。

    怎麼能甘心啊。

    她平日裏捧在手心都怕摔了碰了的小姑娘,遭人殺害之後在河裏泡的屍體腫脹,最後還要被切去小指剪下頭髮埋在死人冢的花下,魂魄都要被禁錮。

    巫九:“想好了嗎?”

    女人的雙臂無力地搭在身側,長時間缺水讓她有些虛脫。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們。”

    土磚房亂的幾乎無處下腳,鐵鏈前端的碎肉都已經風乾,女人貼着牆坐着道:“寧寧……寧寧是我的女兒。”

    “我是被賣到這裏的,寧寧爹在外面做點小生意,打仗了店被砸了他就回來了,見我可憐就把我買下來了。”女人頓了片刻,像是在回憶什麼:“寧寧爹很小的時候就自己出去闖蕩了,我們都不知道村子裏的惡習,我生下寧寧的那天,接生婆告訴村裏人我生了個女兒,他們要過來把寧寧摔死,寧寧爹挨家挨戶地送票子送米糧,把寧寧留下來了。”

    剩下的無非不過是村裏人的胃口越來越大,不滿足於那點票子和米糧,村子裏的人都覺得他們家有錢,家裏缺了什麼就到他們家去拿,嘴裏唸叨着“你們家這麼有錢,一個村子的借你們點東西怎麼了”。

    外面打仗了,鋪子被砸了,寧寧爹本身就沒有太多東西,甚至後來村子裏的人從暗借到明搶。

    知道他們意識到這一家人不能爲他們帶來任何的利益,於是把目光放在寧寧身上。

    女人聲音裏帶了點哭腔:“我,我一直教導寧寧讓她不要爭不要搶,不去和他們爭不去和他們搶就不會出事了……”

    村子裏所有的女孩自出生起就被冠上“招娣”的名。

    她們的命運是淪爲死人冢的花肥。

    “寧寧是我給她起的小名……”

    “我自幼失怙,由祖母帶大,在江南從未喫過這種苦,若不是那該死的山匪,我又怎會淪落至此,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護不住……”

    她肩窩處的布娃娃沾了點淚,黑豆做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

    巫九指尖動了動。

    小怨靈進來了。

    略顯寬大的白袍鬆垮垮地掛在它身上。

    女人瞳孔驟縮:“它怎麼在這?!”

    ——

    vb:啵唧一口大白狼,不定時隨機掉落腦洞番+car

    羣在四十章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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