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小怨靈，緊貼着土磚牆的脊背微微顫抖，皮肉與鐵鏈接觸的地方狠狠地擦過。
“一點誠意都拿不出來，那我們也沒必要幫你了。”骨年拍了拍肩上沾到的灰塵。
女人舔了舔乾裂的嘴脣，不知道在想什麼。
巫九嗤笑一聲：“沒意思，走吧。”
沒等女人開口，巫九率先走出土磚房。落光無奈地聳聳肩：“抱歉啊，我也沒有辦法哦。”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
青年身姿欣長，偏頭叼了顆糖，含糊不清地說道：“等到晚上……晚上再來，不願意說纔好玩，嚇一嚇，再畫個餅……”
剩下的落光沒聽清，巫九腮幫子上凸起一小塊兒，站在那裏等着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小怨靈。
小怨靈跑到一半就被一隻手提了起來，骨年那雙祖母綠色的眸子濃稠的像是化不開的蜜糖，他隨手晃了晃那一團怨靈：“太重了，我幫你抱着。”
怨靈本身的重量無限趨近於無。
怨靈：“？？？”
骨年面不改色地把小怨靈抖了抖，然後揣進大衣口袋裏：“我挺喜歡的。”
怨靈：“……？”說的什麼鬼話？
巫九舌尖抵了抵上顎：“行。”說着按了按骨年的胳膊：“臂力怎麼樣？”
骨年不動聲色地鼓了鼓自己的肌肉，“還行，有練過。”
巫九把糖撐在腮幫子一側，聲音有點模糊：“……有點累，借我坐一會兒。”
於是落光就眼睜睜地看着有些懶到極致的人坐到了骨年的臂彎上。
骨年懷裏抱着人，大步向前走：“死人冢人多，你慢慢等。”
“臥槽你個狗！”
神他媽死人冢人多。落光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很明顯小怨靈被骨年裝進口袋裏了也不安分，蓬鬆的尾尖時不時掃過巫九的腳踝，被巫九順手提了出來。
他單手撐着骨年的肩，兩隻捻着小怨靈的白袍子：“別亂動。”
小怨靈掙扎幾下終於抱住了他的腕骨，趴在他胳膊上打呼嚕。巫九脣角勾了勾：“跟我一起出去？”
出去不是簡單的“出去”，是要把這個小怨靈帶出遊戲。
落光沒忍住開口：“這東西……能帶出去的嗎？”
巫九晃了晃手腕：“不能。”
落光鬆了口氣。
“是因爲他們不厲害，所以帶不出去。”
落光：“……？”
巫九：“我比他們厲害，所以我可以。”
***
到村口的時候巫九十分自覺地打算自己下來，沒等他下來就聽到有人陰陽怪氣道——
“走路都不願意自己走，是不是個男人？”
巫九：“？”
你這麼一說我可就不想下來了。
他單手環着骨年的脖子，一副病弱嬌軟的模樣：“對不起哥哥，都怪我，要不是因爲我身體不好，也不至於麻煩你抱我一路。”
骨年指尖蜷了蜷：“不麻煩。”
那個人半晌沒說出話，最後嘟囔了句：“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