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拍了拍枕頭，嬉笑道：“老師，夜闖男寢要不得，要守女德。”
柏星聞言動作更激烈了些。
她的聲音透過門縫，讓人不寒而慄：“開開門，讓老師進來好不好？”門縫處有滴水聲傳來，又慢慢滲進了地板裏。
鎖芯被黎嘉用傀線扣住，任憑柏星如何動作，門就是開不了。
上鋪的鼓包又翻了個身，團的更緊了些。門外的柏星知道自己今晚算是進不來了，心有不甘地發出了近乎獸類的嘶吼，又開始敲下一間宿舍的門。
悽悽慘慘的嗚咽聲漸遠。
孫玉長舒了口氣，被這麼一嚇，倒是有點睡不着了，他壓低聲音：“那個，”他仔細斟酌自己的用詞，“黎嘉姐？”
黎嘉輕哼一聲，算是應下。
“柏，柏星不會下來了吧？”孫玉抓緊被角，小心翼翼地問。
另一頭的孫浩很想一腳踹死他。
“布吉島喔。”黎嘉側過身子，半張臉露出枕頭堆，他對着孫玉做了個鬼臉，把人嚇了一跳之後樂不可支地縮了回去。片刻後壓低聲音回了句：“但是你再不睡覺的話很可能熬不過明天哦。”
孫玉呆呆地“哦”了聲，背部貼近牆面，側着身子睡覺。
一副被嚇到了的模樣。
黎嘉撐着胳膊，從一牀枕頭中地探出頭，懶散地打了個哈欠，“哥哥，”看着糰子不耐煩地動了一下，他輕笑着說：“晚安啦。”
巫九整個腦袋埋進被子裏。
【娘炮。】
青年睏倦着點點頭，“對，娘炮。”
到底是219沒忍心讓他頂着睏意附和自己，屬於系統毫無波瀾的聲音極小——
巫九聽到“晚安”時就沒忍住放鬆了下來，不多時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是很刺耳的尖叫聲，在副本中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死了人。
不過是死的有些特殊。
巫九下牀時黎嘉正在擺弄卡在宿舍門鎖裏的傀線。見他起了，黎嘉鬆開手裏繞着的半截線，“嘎吱”一聲門就開了。
孫玉在補覺，所以真正出來的就只有他們三個。
死的有些特殊，指的是死法特殊。
三具屍體，被擺成一個笑臉的形狀，背部的地板顏色發暗且潮溼，內臟被堆積在一旁的牆角。
每個人的嘴角都帶着笑，像一具具精緻的人偶，宿舍的牆上有暗紅色的字跡。
邊緣處有液體洇溼，帶出多餘的筆畫。
【我們要當乖孩子】
【我們是最聽話的】
看的人不寒而慄。
巫九裹緊了身上的風衣，下巴埋進衣領，聽身邊的玩家瞎瘠薄分析。
“聽我說，這個學校太壓抑了，會不會是因爲壓抑而自殺的學生半夜回來了把人給殺了……”沒等他說完，一旁的黎嘉開口打斷他：“昨天夜裏來的是柏星，首先排除學生回來殺人。”
男人擰眉片刻：“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黎嘉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人設，一雙美眸含水，我見猶憐：“夜裏柏星過來敲門，讓好孩子給她開門，我覺得我上學的時候上午四節課睡三節半剩下半節課在等中午飯不像是個好孩子，我就沒給她開門。”
一串毫無意義的話打亂了男人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