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鴻天震驚地問道:“你說他要去南邊?”
底下的護衛猶豫着點頭,確實覺得匪夷所思,但這可是神天司的人親自上報的。
“他瘋了吧!”張鴻天兩眼瞪大地喃喃自語。
張鴻天發現這個年輕人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如今僅僅是一兩件事,猜不透也就罷了。
但自從對方閉關出來後,彷彿就變了一個性格。
南邊那是什麼情況,人間地獄,這種地方能去?
他相信哪怕是長生境的修行者,碰到這種情況也是有多遠走多遠,只有腦袋進水的人,纔會往裏面走。
張鴻天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認真地去思索。
“他這幾日,都做了什麼?”
護衛回答道:“回稟陛下,今日司首大人去了一趟刑部。”
張鴻天頓時揉了揉自己腦袋,這記性是越來越差了!
今日刑部的人來稟告,御醫也是無功而返,說是莫沉那傢伙不讓任何人靠近患病的瘋子。
張鴻天倒吸了一口氣,難道莫沉發現了什麼端倪不成?
他咬了咬牙,轉過頭來問道:“他在刑部的時候,有沒有什特殊的事情發生,他進入牢獄了?”
護衛愕然無言,“這……屬下也不太清楚。”
張鴻天一時間陷入沉默,他幾乎每天晚上都無法入眠,瘋瘟病讓他茶飯不思。
這個病到底怎麼回事?
應該怎麼去解決?
他一腦子的疑惑,最後仍然還是按奈不住,站起身來對着下人說道:“備轎!”
如今依然深夜,長陵的外頭也是冷冷清清。
除了在外打更的人,根本沒人走動,夜色十分凝重,家家戶戶都緊閉着大門。
這深夜裏孔丞相也是被驚醒,因爲手底下有人稟告,深夜裏有一輛馬車走出皇宮大門。
“到底是什麼人?”孔丞相穿着衣服對着下人囑咐道:“盯緊點,看看是誰坐在馬車裏,他們要去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腹以及打聽消息的探子。
這輛馬車連夜出宮,並且沒有去任何一個門府,還在長陵的小巷裏轉來轉去,行蹤十分可疑。
最後馬車停在了城西的一間小房子外,眼見一人踏出馬車,所有人都傻了眼。
坐在馬車裏頭的人竟然是陛下!
這間屋子的主人,衆人也人想起來了,是神天司司首的住所。
張鴻天打了一個眼色,底下的人“咚咚咚”地敲着門。
如今已經二更,絕大部分人都在沉睡中,但張鴻天知道自己一定要來,否則今夜將會坐立不安。
敲門敲了好一陣,總算是聽到了裏面有動靜。
莫沉平日裏根本沒有睡,都會爭取每一分每一秒,提高自己的修爲。
剛纔正巧犯困,稍微打了一個盹。
此刻他有些警惕地走了出來,站在庭院處用神識窺視外面的情況,這才確認了來人的身份。
他皺起眉頭,有些找不着北,這陛下生更
半夜尋上門來,到底想幹嘛?
咯噠一聲!
門外兩名護衛手摸着劍柄,似乎很怕有刺客在裏面衝出來。
莫沉心裏有些煩躁,掃了一眼這兩人,開口道:“進來吧!”
張鴻天對着後面的兩名護衛打了眼神示意,吩咐道:“你們守着防止,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兩人來到了屋子的大堂,莫沉將裏面的燭火點亮,這才坐了下來。
他這一看就發現張鴻天的氣色很差,似乎好幾天沒睡覺了。
張鴻天用力眯了眯眼,實際上他早就疲憊不堪,但是就是睡不着。
“如今瘋瘟病感染的百姓人數已經超過萬人,影響數十萬人。”他心情十分複雜地朝着莫沉望了過去,問道:“但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莫沉這聽懂了,他試探性地問道:“是因爲我要南下的事情?”
他有些驚訝,自己想要南下,沒想到皇帝竟然半夜找上門來。
“朕,有些好奇,你必定不是去送死,那可是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張鴻天眼底帶着些許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莫沉猶豫了,因爲如今很多事情,都是自己猜猜出來的。
並且還涉及到御醫以及很多人的天機,自己要解釋起來十分困難。
莫沉起身準備燒水沖茶,然後說道:“在藏劍閣的時候,有一名長老曾經提及過,有一名劍魔闖了出來,當時蘇顏與琉璃兩位前輩都在,應當是想要囑咐他們,多留個心眼。”
張鴻天直接就站了起來,跟着莫沉一起來到了柴房燒水的地方。
他愕然地問道:“今日你說,這個病是通過氣息傳播的?”
莫沉頓時一怔,果然天機這個東西,不能隨便泄露,因爲很難自圓其說。
這就十分尷尬了,他足足遲緩了很長時間,都沒辦法解釋出來。
張鴻天開口笑道:“有些事情解釋不通也無妨,我的意思是,若莫沒有把握,還是不要前往危險之地爲好。”
此刻水差不多燒好了,莫沉笑着說道:“你信命嗎?”
張鴻天頓了頓,沒有說話,他沒想到莫沉會忽然提起這個。
莫沉將滾燙的熱水倒進大水壺裏,然後轉過頭來看着張鴻天說道:“很多人年輕的時候都不信命,認爲我命由我不由天!”
張鴻天笑着誇獎道:“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但人越老,就越相信命。”莫沉好笑道:“因爲他們經歷過許多無能爲力的時刻,所以將一切成敗都歸根於命,就能很好地推脫自己的責任了。”
這種獨特的說法,張鴻天還是第一次聽,覺十分有趣。
莫沉擰着大水壺,又來到了屋子大堂處,先將茶葉沖洗一遍,然後再倒入壺子裏泡。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信命?所以你要南下?”張鴻天思來想去,只能想到這個答案!
莫沉沒有吭聲,只是靜靜地給兩人的茶杯都倒上茶,然後自己輕輕抿了一口。
這深夜喝茶,有提神的功效。
旋即。
莫沉纔開口笑道:“我比誰都信命,但我能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