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理智。理智的找出她並非盛涼夏的蛛絲馬跡。卻無法理智的控制自己不去喜歡她。
正因爲他知道丁思甜先前的所作所爲,所以當時在森林裏看到她替換了喬輕歌的位置,讓她隨傷員先回去後,一種不詳的預感隨之涌上他的心頭,讓他不禁擔心丁思甜會不會藉機誤導她什麼,讓她受傷。
而天知道,當他恰好趕到時看到那棵即將砸到她身上的粗壯樹幹時,他差點心臟都不跳了!當時他大腦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絕對不能讓她受傷!
……
盛明湛從病牀上起身,眸光宛如冬日的清冷晨光,“要說的都說完了麼?”
她心頭一怔,下意識的就要去制止他的舉動,“你還有內傷,要吊幾天的針消炎。現在還不能……”
還沒等她碰上他,就被他冷淡的擡手擋開,“不必。”
此時醫務室裏一個人都沒有。眼見他起身後欲走的只留一個冷漠的背景,丁思甜暗暗攢緊掌心,“湛少這是打算去告發我嗎?可湛少別忘了……那天晚上盛涼夏她的確喝了酒!”
她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他告發她,如此就等同於這件事無形間曝光了那晚喝酒的人是盛涼夏,幫助她逃跑的人是他。大家都會被牽扯進來!而森林裏她指使她去往支路的事,除了盛涼夏這個當事人,他又沒有其他的證據!
只是丁思甜心裏明白,當她說出這番話後,就意味着在盛明湛面前,她把最後一絲臉面也踩到了腳底下!
“我不會去告發你。當然也不會藉着任何一個由頭趕走你。”盛明湛停住腳步,聲音淡淡道。
丁思甜呆了呆,竟以爲自己聽錯了!湛少的意思是……就這麼算了?他不跟她計較了?
“因爲,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就好。你所做的這一切不都是因爲我麼?現在你已經成功的讓我瞭解你是哪種女人了。你大可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喜歡上你這種女人。所以你也不必再枉費心機。”
盛明湛的話猶如當頭棒喝,讓丁思甜身影踉蹌了下,手緊緊的抓上旁邊的移動醫藥車臺,面色蒼白的像紙一樣!
湛少就是湛少,不留情面起來時,簡直比罵她一頓,或者氣急敗壞的趕她出隊裏還要讓她難堪!他只簡單的一句話,便輕易的戳中她心裏最在乎和柔軟的點,連皮帶肉的撕扯開後,冷情的丟棄在一旁,看都不再多看一眼。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夠在深愛的男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來?可她卻偏偏讓他知曉了自己最醜陋,醜惡的一面!如果不是他背對着身,他臉
沒錯,能夠把她擊垮的不是懲罰她,趕走她,而是自此以後他如避蛇蠍的眼神和不齒,就足以凌遲處死她!
彷彿剛纔說話時他肯認真看她,已是於她而言,他最大的容忍。
“以後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在盛涼夏身上動歪心思,別怪我翻臉無情!”
……
盛明湛離開醫務室時,長長的走廊裏正午的陽光刺眼的讓他微微眯起狹眸。
以他以往的脾氣,既然他知道了丁思甜的所作所爲,定然不會姑息她。但因爲有了那個人,他便從此有了私心,只要和她有關的事再也無法做到公事公辦,偏偏她還是個不省心的,他也只能儘量庇護到處捅婁子的她。
他一直以爲自己是個處事公正的人,可碰上她,盛明湛第一次覺得對‘毫無辦法’四個字有如此深入的理解!
據說如果有一個能夠輕易左右你情緒,打破你的原則,一次次刷新你的底線,那你也只能認了。
拾階而下時,盛明湛迎面撞上正往上走的莊夢。
初看到他時,莊夢明顯嚇了一跳!像是他自身的那種威嚴讓她本就感覺畏懼。莊夢低了低頭的算是打個招呼,在錯身而過時就聽男人沉沉的聲音響起——
“看來有莊恕這麼個哥哥在,莊小姐平時的生活真的是很閒得自在,這中午大家都忙着去食堂喫飯,莊小姐卻有這個興致往醫務室跑,不知道是身體不適,還是心理不適?”
男人聽似慢條斯理,實則話裏有話的讓莊夢深吸一口氣後對其對視,“湛少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莊小姐這麼聰明,怎麼會聽不明白?所以一定是莊小姐覺得自己太聰明瞭,別人都是蠢貨,因爲沒想到而感到驚訝吧?”
盛明湛揚起脣角,眼底卻一片充滿冰寒的奚落,“自己不出手躲在背後借刀殺人,我就說,若是莊恕有這頭腦的話,應該不僅僅只做到個小隊長。看來他真正應該好好學習的對象並非隊裏的先進幹事,而是自己的親妹妹。我還以爲莊小姐哪怕擅長背地裏耍陰的,至少也是個比較知進退的人,雖然兩手不沾血,也至少會在指使完後懂得偃旗息鼓一段時間。但看來莊小姐也是個性急的人,很喜歡磨刀,才惦念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那把刀,這麼快就又跑來了。”
這次輪到莊夢臉色發白了。像是有些難以置信似得看向他!
“隊裏嚴禁攜帶私人武器,像刀這麼鋒利的武器,我已經替莊小姐處理好了。只不過還是要奉勸莊小姐一句,刀就算用着再順手,以後還是不要再用了。都說‘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莊小姐的哥哥是莊隊長,這若是出了什麼事,上頭打算嚴辦的話這莊隊長說話也沒用。要是事件嚴肅的話,上軍事法庭也是極有可能的。所以凡事還是收斂一點,畢竟武警大隊從來都不是個徇私的地方,總歸不比在自己家裏,可以爲所欲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