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青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傷害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先找工作,讓老爹享福。”
陸離咧嘴一笑,非常實在地說道。
“太好了,老陸叔太辛苦了,你能夠回來,老陸叔就輕鬆了。”
陳青青柳眉輕挑,忽然又打趣地說道:“老陸叔天天唸叨着你,說要給你攢錢娶媳婦,他一大把年紀了,身體又不好,常年起早貪黑擺地攤,看得我都於心不忍。”
陸離聽得心中酸楚,恨不得立刻去找老爹。
“小陸哥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陳青青充滿少女心地問道。
陸離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十幾年來,連個母豬都見不着,更別說是女人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真要說的話,就是胸大屁股翹的女人。
不過這種話,也不好說出口。
陸離只是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
看着陸離有些木訥的樣子,陳青青掩嘴偷笑,“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吧?”
在老城區,像陸離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早就成家生孩子了,但看陸離的架勢,似乎戀愛都沒談過。
陸離搖了搖頭,看向託着下巴的陳青青,“喲,聽你的口氣,似乎是過來人。現在的大學生,都流行談戀愛,你男朋友肯定非常優秀吧?”
陳青青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我纔沒有談戀愛呢,追我的那些男同學,都是一些貪婪女色的猥瑣男,我不喜歡。再說了,我可是要好好學習,等我有能力了,就搬出老城區,住進市區的高樓大廈!”
“有志向。”
陸離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不好啦,小陸,你爹被人打了!”
這時,陳婆婆跌跌撞撞地跑入屋子,手裏的菜都灑了一地。
“什麼?我爹被人打了?”
陸離霍地站起身來,“他人呢?”
“我聽隔壁劉三的媳婦說的,她剛從城南運貨回來,說是被流氓給打了,劉三已經將人送去醫院了。”
陳婆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陸離二話不說,扭頭便衝了出去。
“你慢點!”
陳青青叫喚了一聲,披上一件外套,騎着電瓶車追了出去。
“哎,這小陸,脾氣跟小時候一點沒變,一點不穩當。”
陳婆婆站在門口,唉聲嘆氣,“真是苦了老陸了。”
虹海市第六人民醫院骨科。
“劉三,扶我回去。這醫院的收費也太貴了,簡直就是吸人血。咱們回去,讓鎮上的老王給我接骨,再貼幾張膏藥就行了。”
一個膚色黝黑,鬢髮半白的瘦弱老人,正衝着身旁一個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說道。
“老陸叔,你可別折騰了,你這一大把年紀,腿又斷了,還是在醫院治比較好,免得留下什麼後遺症。”
劉三勸說道:“這三千塊錢,我給你墊付了。”
“不行,絕對不行!”
老陸叔一把拽住劉三,咬牙就要站起身來,“我可是要攢錢給兒子娶媳婦的,這三千塊錢也太貴了
,咱們回去,鎮上的老王兩百塊錢就能給我接骨。”
“不行,三千塊太多了,我起早貪黑一個月才賺兩千塊,我要攢錢給兒子娶媳婦……”
陸長貴說着說着,就有些無力地唉聲嘆氣起來。
“爹!”
陸離與陳青青一前一後地衝入了骨科病房,陸離一看到躺在病牀上的瘦弱老頭,眼淚便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兒子,你……你怎麼回來了?”
陸長貴一看到陸離,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哈哈,你現在可真壯,比我前年去基地看你的時候還要壯。爹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說着,故意活動活動腿腳,露出一抹輕鬆的表情。
“爹,你就別逞能了,我都知道了,你是被流氓給打了。”
陸離咬牙切齒地說道,“爹,你放心,我回來了,從今往後你不會再受人欺負了!”
“兒子,你可千萬別惹事!”
陸長貴瞪了一眼陸離。
“你是病人家屬吧?你們究竟看不看病?後面還有病人等着呢。”
醫生有些不悅地看向陸離,手中拿着一張繳費單。
“我現在就去繳費,醫生,請您幫老爹接骨。”
陸離二話不說地奪過繳費單,奪門而出。
很快,陸離便繳費完畢,他之前從老鬼一幫人的手中收了有小一萬塊錢,這三千塊錢的醫療費還是交得起的。
就在陸離回去的路上,沒等進門,就聽到老爹陸長貴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彷彿一把尖刀紮在陸離的心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接骨,通常不打麻藥,病人要承受非常劇烈的疼痛。而陸長貴一大把年紀,更是活受罪。
“骨頭接好了,你們再去拍個片子。”
醫生接完骨後,讓陸長貴躺平,吩咐劉三。
劉三與陳青青推着病牀,去給陸長貴拍片子,陸離也慌忙跟上,握着陸長貴的手,“爹,是兒子沒用,讓你受罪了。”
“兒子,你哪兒來的錢?”
陸長貴疼得嘴脣都白了,卻仍是在心疼那三千塊錢。
“爹,您就別管了,安心養病。”
陸離搖頭一笑。
在醫生的建議下,陸長貴住進了住院部,留院觀察。雖然陸長貴一再堅持要回家,但都被陸離給摁了下來。
病房外,陸離拉過劉三,“三叔,今天多虧您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錢不多,您別見笑,耽誤你做生意實在抱歉。”
劉三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陸離,“你個瓜娃子,咱們誰跟誰,你再這樣小心我抽你!”
陸離尷尬地縮回了手,掏出一根菸遞給劉三。
劉三接過煙,“醫院不讓抽菸,咱們去外面抽。”
“青青,麻煩你照顧一會我爹。”
陸離吩咐道。
“你放心,有我在,老陸叔不會有事的。”青青乖巧地說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