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門閥 >第五百八十八節 橫掃宵小(2)
    在羽林衛騎兵的護衛下,張越與金賞、於己衍,帶着士子們,從臨潼縣衙北門,長驅直入。

    根本沒有人阻攔,也不敢有人阻攔。

    羽林衛的馬蹄,踏在臨潼的街道上,轟隆隆,一路直指縣衙。

    整個臨潼縣衙的大小官吏,在慌亂之中,連忙奔出縣衙。

    “下官臨潼縣縣令袁安,恭迎侍中公”一個看上去肥頭大耳,穿着寬大長袍的男子,迎上前來,恭身問着。

    但,他得到的回答,只有沉默。

    沒奈何,他只好大着膽子,再次拜道:“下官臨潼縣令袁安,恭迎侍中未知侍中虎駕來我臨潼,有何貴幹”

    端坐在馬車之中,張越握着自己腰間的嫖姚劍。

    然後,他掀開車簾,走下馬車。

    金賞緊隨其後,舉着一面節旄。

    此時的漢節,依然是三重犛牛尾爲飾,以赤色爲主色。

    因爲極有視覺震撼力,也擁有着強大的威懾力。

    節,是君權的延伸。

    節旄所在,如朕親臨

    持節使者,因而獲得了來自皇權的加持,可以代表皇帝相機決斷很多事情。

    臨潼官吏們,在見到這節旄的瞬間,立刻就匍匐在地,全體頓首:“臣等恭問天使安”

    袁安甚至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了。

    “吾乃欽命全權除疫大使張子重”張越踱着步子,輕輕走上前去:“今日來臨潼,乃是爲稽查臨潼除疫之事”

    “袁縣令”張越猛然提高音調。

    “下官在”袁安哆嗦着頓首,連忙應話。

    天子節給他的震撼太大了

    節旄之所至,皇權尾隨而來。

    “臨潼的除疫工作,實在是太讓本使失望了”張越輕聲道:“縣令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袁安趴在地上,連動不都敢動,只是頓首道:“下官惶恐,不知道天使說的是什麼”

    確實如此

    漢室從來沒有頒佈過任何除疫工作條例。

    但張越要的,就是袁安的這個答覆。

    “很好”張越笑了起來:“袁縣尊既然親口承認了,那麼這瀆職之罪,可不輕啊”

    “且夫本使受天子之命,全權負責京畿地區除疫事務,至臨潼,臨潼無有除疫之準備,可謂是觸目驚心”

    “陛下授本使便宜行事之權,爲天下萬民計,只好委屈縣令了”

    “吾以欽命全權除疫大使身份,告知縣令:自即日起,除臨潼縣縣令、縣尉、縣丞之職,械送長安交由廷尉卿問罪”

    廷尉卿是誰

    趙昌樂啊

    雖然這位隨桃候還沒有上任,但已經被授命在廷尉衙門辦公了。

    所以,送去廷尉的犯官,只能是站着進去,躺着出來。

    袁安聽着,一臉懵逼。

    其他臨潼官吏,也都是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但,天子節在前,誰也不敢有異議。

    只好是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縣衙的大門後,丁少君和很多朋友,側着耳朵,聽到這裏。

    人人都是手腳冰涼。

    “這張蚩尤,真是”有人嘆道:“不按常理而爲啊”

    所有人都以爲,對方的應對措施,無非是告狀和動用行政權力阻止,乃至於撕破臉皮和大家剛正面。

    但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撿起了那長安除疫大使的身份,行這釜底抽薪之策。

    還有羽林衛來護衛,有天子節做依託。

    這真的是

    每一個人都清楚,若被其帶走了袁安等人,那麼大傢伙的所有一切就全部要打水漂了。

    辛辛苦苦,籌謀這麼久時間的好處,說不定也要沒了。

    更可怕的是,此事若被天子知道了,他們以這樣低的價格買他的公田,這位陛下發起火來,一個都跑不掉

    到那時候,大家就是直接和皇權正面衝突。

    而不是曾經設想的局勢躲在龐大複雜的官僚系統後面,渾水摸魚,讓官僚系統去應對皇權的壓力。

    “不行”丁少君立刻就說道:“不能讓那張子重如此肆意妄爲”

    “君等請馬上派人快馬回長安,告知鄂邑主和蓋候以及趙氏,將此種情況說明”丁少君看着門外的情況,急忙佈置任務:“這張子重,我來拖一拖”

    現在也只能行此下策了。

    說着,丁少君就推開縣衙大門,一跺腳,索性拋掉內心的恐懼和害怕,鼓起勇氣,大聲喊道:“且慢”

    丁少君的這一句話,就像是天籟之音,炸響在袁安等人耳畔。

    他們立刻像看到救世主一樣,滿眼熱忱的看向丁少君。

    就見丁少君高高舉起自己手裏的一枚符印,高聲道:“張侍中且慢吾乃蓋候家臣,受鄂邑公主殿下之命來臨潼公幹”

    “以小人所知,侍中公所受之命,乃是長安全權除疫大使而非京畿全權除疫大使”

    “這臨潼的事情,侍中恐怕管不了吧”

    “而侍中今日如此,恐怕乃是矯詔了”

    這也是丁少君想出來的辦法,不管怎麼樣,無論對方是否獲得了授權,先來死纏爛打,把事情拖住了再說。

    只要爭取到時間,讓長安的貴戚,特別是趙家反應過來。

    那麼這張子重的力量,就會被另一股力量抵消掉。

    他正打算將自己所知的矯詔罪名和後果闡述清楚,好讓袁安和那些羽林衛士質疑和動搖起來。

    就聽着遠遠的,那個被羽林衛騎兵簇擁着,連模樣都有些看不清的侍中官輕聲道:“哪來的賊子,竟敢在天子節面前胍噪”

    “羽林衛何在”他手中出現了一枚虎符。

    玉製的虎符,在陽光下閃耀着奇妙的光澤。

    虎符一出,早就整戈待發的羽林衛騎兵立刻就動作起來。

    作爲司馬官,田廣馬上就恭身拜道:“末將恭聞將令”

    “斬了”張越冷然道:“咆哮節前,是爲大不敬,威脅本使是爲叛逆,這種不忠不孝的亂臣賊子,留着作甚”

    “諾”田廣恭身一拜,然後看向左右,大聲呼喝:“執行將令”

    “諾”一個在外圍的伍馬上得令。

    下一瞬,鐵蹄如驚雷,快如閃電。

    五馬齊奔,如同泰山壓頂般衝向縣衙門口,長長的槍戟被橫在手上:“殺”

    丁少君甚至連躲避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就已經被一杆騎槍挑了起來,強大的動能,直接將他的身體穿透,鮮血和內臟淅淅瀝瀝的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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