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田氏向喬小如微笑道:“以後這什麼平妻啊、妾啊的,娘再也不提了。若阿湛也不提,你們倆便這麼過吧!”

    盧湛那兒的承諾是已經有了的,如今再得了田氏這話,喬小如心中也有些歡喜,笑了笑應了一聲。

    對於田氏沒有大包大攬說絕對沒有平妻和妾,而將盧湛的意見擺在第一位,喬小如倒不甚在意。

    在婆婆心裏,兒媳婦如何越得過兒子?她若是爲這個較勁,那日子也不用過了。

    經過田氏的努力和催促,青苗的親事大體上定了下來。

    田氏叫媒人一五一十的將男方情況跟盧孝全細細的說了一遍。

    男方家姓方,是距離盧喬村不遠不近的白石村人,家境一般。兄弟兩個,哥哥三年前已經成親,上頭沒有婆婆,只有個公公,一家人都是和善人。

    男方今年十七,身強力壯,做事踏實,在鄉下地方,也算是個中上的了。

    另外,絕對沒有不良嗜好。

    楊氏聽了鼻子一哼,就要數出一二三四個缺點來。

    還沒開口呢,就被盧孝全狠狠一眼瞪回去了。

    盧孝全是頗爲滿意的,對方不是長子,上頭又沒有婆婆,若是嫂子不好相處,大不了分開自己過。

    況且,家境不如自家,料想也不敢欺負自家閨女,分家的時候也不敢虧待了閨女。

    又說小夥子人不懶,肯幹活,盧孝全更覺沒什麼好挑的了。

    他生怕楊氏又從中鬧騰出無數麻煩來,又覺得田氏靠譜,斷斷不會坑青苗的,又聽媒人說那家的嬸孃大嫂都知道青苗的,只要女方家沒意見,她們家也都沒意見。

    盧孝全連男方看都不去看一眼,便點頭應了這門親事,讓媒人合八字。

    媒人頓時笑得像朵花,也不去看楊氏黑着的臉,笑呵呵說着“恭喜”,喜滋滋的拿着青苗的庚帖走了。

    只要盧孝全點了頭就好,楊氏滿意不滿意沒關係,橫豎這門親事三房看好,謝媒禮是少不了豐厚的。

    媒人心道那方家自然是應的,除非傻了纔不應呢!誰不知盧家三房如今多有錢啊,姑娘的嫁妝肯定少不了,將來說出去沾親帶故的,也有面子。

    合了庚帖,自然是大吉。

    於是,這門親事便算是定下來了。婚期很快也商議定了,就在明春三月十八。

    消息傳來,青苗羞得紅了臉躲在屋裏半天不肯出門,喬小如不由感慨,向盧湛笑嘆道:“我嫁給你的時候青苗才十二歲呢,跟個孩子似的,這一轉眼就十五了,明年十六也要出嫁了!”

    盧湛聞言目光下意識朝她腹部溜了一圈,笑道:“孩子?等咱們有了自己的孩子,那纔是孩子呢,青苗哪裏還是孩子?十二也不小了!”

    喬小如:“……”真是沒共同語言啊。

    田氏又和喬小如商量,不如讓青苗住到自家來,也好專心的繡嫁妝,這會兒距離出嫁已經不到一年了,青苗之前天天都要幫着家裏做各種家務活,哪裏有時間準備嫁妝的事兒了?

    喬小如想了想,也同意了,笑道:“正好娘可以指點指點她。”

    田氏跟李氏把事情一說,李氏自然巴不得樂意呢,忙又跟盧孝全說了。

    盧孝全聽了自然也樂意,田氏的繡活比起自家那婆娘的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且,李氏到底將那天楊氏逼着青苗去三房要嫁妝的事兒向他透露了幾句,他心裏自是惱怒的,敲打了楊氏一番。

    想着讓青苗過去三房暫住着,也省得楊氏又生出什麼幺蛾子來。

    就是青苗自己,也怕了楊氏,這些日子來躲躲閃閃的躲着她,生怕她又逮着自己逼自己上三房去要嫁妝。

    聽說可以去三房住下,離開楊氏遠遠的,心下也樂意。

    盧孝全又道:“你到底是咱們大房的人,過去三房那邊是爲了有你三嬸指點、清清靜靜的繡嫁妝,不是去玩的,也不是就是三房的人了。每天至少也得回來喫晚飯,不然說出去也不好聽。”

    青苗連忙答應。

    楊氏哼哼,不服道:“不就是繡嫁妝,還用得着這麼大動靜跑到三房去?我這個做孃的不能自己指點她?我的閨女犯的着讓田氏指點?她有本事,她自己生個閨女去呀!”

    李氏抽了抽嘴角,心裏越發對這個婆婆鄙夷——這種話可叫什麼話呀,虧得她說得出來……

    果然盧孝全也變了臉色,沒好氣喝斥道:“你這是什麼話?有你做大嫂的這麼說話的嗎?我那死去的三弟也饒不了你!這事兒我做主,就這麼定了!”

    三房的男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她張口就叫田氏生個閨女,這不是上趕着找罵是什麼?

    楊氏不敢再多言,只得眼睜睜的看着青苗收拾了幾件衣裳辭別他們去三房了。

    水秀冷眼看着,幾乎咬碎了銀牙。

    她處心積慮、費盡心思,甚至絞盡腦汁的巴結,那田氏也就面子上虛虛的笑笑,看起來對她很和氣、很憐惜似的,卻是半點兒好處也落不到她的頭上。

    相反,這青苗做了什麼了?什麼都沒做!

    憑什麼她便對她這樣好?

    不公平!水秀心裏恨恨,怨田氏虛僞、假情假意。

    忍不住又向盧孝全陪笑道:“爹,懷銀現在也能幹多了,乍不能讓大哥帶着他出去做做事呢?兄弟倆都有出息,咱家不也越來越好嗎!”

    雖然還沒有到柿子、油茶籽成熟的季節,但是管理上也需要人手,盧懷金如今基本上不管家裏的農活了,成天都在柿子林或者油茶林、柿餅作坊跑着,管着那些樹林。

    除草、除蟲、培土鬆土、剪枝等不同的時間段都得管理。

    真說起來這其實也是在幹農活,只不過每個月都有四兩銀子進項,卻又比在家下地要好多了。

    盧孝全聽了這話心裏不由得對盧懷銀有點愧疚,兩個兒子,他和楊氏一樣,都在盧懷銀身上寄予了更大的希望。

    覺得盧懷金那樣的老實人,這輩子也就那樣了,誰知盧懷銀還沒闖出什麼名堂,盧懷金卻已經賺了大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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