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嬤嬤一愣,心裏暗歎,知道自家主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遲疑道:“夫人,這——是不是有點……”

    “嗯?”白夫人聞言丹鳳眼一挑,冷冷盯着向嬤嬤質問:“難不成還要你來教我怎麼做?”

    說畢又冷笑:“本夫人旅途乏味,想聽聽戲誰又能管的着不成?本夫人花自己的銀子,誰能不服?哼,即便不服,也只得受着!

    向嬤嬤心裏暗歎,也只得作罷,出去如實吩咐那位被長公主的兒子丟下水的三管家。

    三管家雖然受了不小的驚嚇,不過因爲救上來救的及時,卻是並沒有生病,且又捨不得不在白夫人面前奉承巴結,故而一直還強撐着在白夫人跟前伺候着。

    此刻聽了向嬤嬤的吩咐,三管家精神大振,恨恨的朝喬小如、盧湛他們住的院子瞟了一眼,冷笑了笑,當即點點頭笑呵呵道:“向嬤嬤回稟夫人,請夫人放心,這差事我親自去辦,保管將這德州城裏最好的戲班子給夫人傳來!”

    三管家說完,迫不及待的立刻叫人備車出門,立刻急急進城去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長春侯府恰好別的不多就是銀子多。

    夫人可是說了,不拘花多少銀子,那麼這事兒辦起來還需要有什麼顧忌的?

    哼,在這德州城裏,有錢的比不上長春侯府有勢,比長春侯府有勢的有錢人還沒出生呢!

    這位三管家能夠大討白夫人歡心,果然還是有幾分辦事的本事的,天色剛剛黑,他便得意洋洋帶着一隊戲班子回到了客棧。

    白夫人純粹就是要給隔壁喬小如和盧湛他們添堵,當下也不需什麼裝扮、什麼行頭,命令十來個戲子就這樣吹吹打打的唱起來,唱的還是那種極其熱鬧的戲碼。

    一時間唱腔嘹亮,鑼鼓喧天,熱鬧得不堪。

    攪合得整個客棧的人怨聲載道。

    然而白夫人擡出長春侯府的牌子,又砸了三千銀子給客棧老闆,客棧老闆除了儘量安撫客人,也無可奈何。

    實在受不了的客人,只得將房錢退還給人家並且加上兩倍的賠償,客客氣氣的將客人送走,讓他們另尋住處。

    其實打開門做生意——尤其是在這樣的地方打開門做生意的大客棧,自然更明白名聲的重要,看重的是長遠的利益。

    白夫人那三千銀子他們還真沒放在眼裏。

    然而,長春侯府的招牌,他們卻不得不顧忌。

    人家白夫人興致來了要聽戲,他們也不好阻攔。好在這三千銀子,已經足夠他們給諸多客人做賠償了……

    當然,受不了而離開的畢竟只是小部分客人,大部分嫌麻煩,也就是抱怨幾聲作罷。

    別人說走便走,喬小如、盧湛他們卻是不好走,畢竟他們人多,且帶着小月亮這麼個孩子也不方便走。

    誰知那心胸狹窄的白夫人,正是聽向嬤嬤說起對方帶有孩子隨行,這纔想出個這麼個齷蹉的主意,故意要吵得小月亮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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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果然,那邊鑼鼓喧天、咿咿呀呀的唱起來,不一會兒小月亮便受不住了。

    小丫頭玩得有點累了,正想睡覺。

    可是隔壁院子吵嚷得如此不堪,如何能睡?

    小丫頭啼哭不止,喬小如和盧湛心疼得不得了。

    獨孤豫章出去了一趟又回來,苦笑道:“你們知道住在咱們隔壁的是誰嗎?正是那長春侯府的白夫人母女倆。那婦人心胸狹窄在京城中是出了名了,這回冤家路窄,恐怕她是知曉咱們帶着小小姐隨行,所以故意報復。”

    對方必將是侯府夫人,獨孤豫章的身份,還真不好將人怎麼樣。

    盧湛和喬小如相視一眼,冷笑道:“那白夫人還真夠不要臉的,我這就去把她收拾一頓!”

    喬小如忙喚住他,搖搖頭,道:“大晚上的你衝進人家母女倆住着的院子,這可不太妥當,那白夫人能使出這等下作無賴的手段,可見不是個有人品的,天知道到時候她說出什麼好聽的來!何苦爲了這樣的人壞了你的名聲?少不得,咱們得麻煩麻煩周老先生了。”

    喬小如不覺輕輕嘆了口氣,總是給周老爺子這麼一大把年紀的前輩添加麻煩,她心下有幾分過意不去。

    “哈哈哈,我說小丫頭啊,你不用嘆氣、不用覺着過意不去,聽着這敲敲打打的,我也覺着實在吵嚷得很呢!就算你們不說,我也得過去一趟!”周老爺子哈哈大笑着走了進來。

    獨孤豫章一喜,笑道:“少夫人說的很對,周老爺子,麻煩你老人家了!”

    那白夫人只要不是個愚蠢到家的,就絕對不敢得罪周老爺子。

    況且,周老爺子身份特殊,身邊又有御前一等侍衛隨行,說一聲“聒噪”,鐵風等幾個人就敢將那些戲子全都趕出去,誰能攔得住?白夫人就算不賣周老爺子面子,最後也無可奈何!

    周老爺子哈哈一笑點頭,讓獨孤豫章和鐵風等人陪着當即直奔隔壁。

    不到一刻鐘,隔壁偃旗息鼓……

    喬小如和盧湛相視一笑,喬小如拍拍柔聲哄哄,懷中的小丫頭很快便熟睡了。

    喬小如小心翼翼的將小丫頭放在牀榻上睡下,笑道:“可憐我家小月亮,困成了這個地步。”

    盧湛揉揉額頭,呼了口氣道:“這京城中的人,一個個都是瘋子!”

    喬小如“撲哧!”一笑,道:“瘋子哪兒都有,咱們也不能因爲害怕遇見瘋子便索性不出門呀?”

    盧湛攬着喬小如,笑道:“以後我不會衝動,媳婦說的對,爲那些人落個跋扈的名聲不值得。不過,若真惹惱了我,我的拳頭也是不認人的!”

    一味忍讓,可不是他盧湛的風格。

    “唔,誰叫你隱忍啦?要真有人欺負到咱們頭上來,別說你不會忍,我也不會。”喬小如一笑。

    懷中嬌軀溫軟嬌柔,淡淡的馨香竄入鼻端,是他所熟悉而貪戀的味道。懷中女子媚眼如絲,俏目盈盈,柔軟飽滿的脣呈誘人的嬌紅色,是他輕憐密愛從不厭倦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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