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如見她問了自然也不會懷疑,便笑道:“就是蕭府二少爺跟前那兩個通房!”

    “哦?”鄧月嬋雖是閨閣女子,但那件事傳的太廣,她多少也聽見幾句,聞言便忍不住好奇,轉頭去看。

    鄧夫人一把拉住了她,嗔着數落道:“那樣的人你看她們做什麼?沒的髒了自己的眼。”

    “人家只是好奇嘛!”鄧月嬋笑嘻嘻的吐了吐舌頭,到底沒有再回頭去看了。

    喬小如一笑,一行人入了寒月寺內。

    喬小如心裏卻忍不住有些納悶起來:怎麼這麼巧?紅香綠玉怎麼又出現在自己面前了?難道受到的兩次教訓還沒有夠?這是又上趕着作死?

    不,也不像啊,看她們如今的狀況,比起當初的光鮮亮麗、趾高氣昂不知差了多少,就這了還來作死?這是找死吧?

    況且,如果是來作死的,看見了自己難道不是應該往上湊的嗎?但那兩人明顯沒有往上湊、反倒受了驚嚇意外似的縮了縮退了退,這真是——

    難道真的只是來進香的?求菩薩保佑她們再度風光?

    喬小如一時也想不明白。

    不過,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她還是叮囑了小雪等幾句,命她們都提高警惕,若遇到什麼異常的事定要警覺。

    反正小心一些總不會出錯,對於蕭家的人,無論是主子還是奴才,喬小如是真的怕了的。

    進了香,略坐了會兒,鄧夫人母女便與喬小如母女倆進了寒月寺的梅園,來到那暗香閣中。

    暗香閣中早已佈置得十分暖和。

    窗戶開了幾扇,垂着珠簾,簾外無風,只有凜冽的梅花香氣撲鼻而來。

    這兒的梅樹樹形頗大,姿態萬千,蜿蜒扭曲成各種姿勢,黑色的樹幹襯着胭脂般紅豔豔的或者雪白的簇簇花朵,美不勝收。

    殘雪未消,映着白雪,更添清麗姿態。

    小月亮似乎也很喜歡這兒,在屋裏一刻也得待不住,揮舞着一雙小手咿咿呀呀的叫着,蹬着小腿一個勁兒的要往外走。

    喬小如看着外邊天氣不錯,陽光明亮,照耀到的地方透着溫暖,並不覺冷,只好帶上手爐,讓人抱着小月亮一起出去往梅園裏逛去。

    這座梅園並不處於後山之類的位置,而是在寒月寺中,並且沒有後門,只有進來的一處門,喬小如和鄧家帶來的人親自守着,是絕不會有人混進來的。

    再者,這片梅林其實並不很大,七八畝左右,之所以這麼有名,一則是開的早,二則花的顏色格外純正、香味格外濃郁,三則這是前朝流傳下來的古樹,四則處於古寺之中,沾帶着佛門氣息,五則寒月寺的師傅們釀製的梅花酒乃是京城一絕。

    故而每年慕名而來的人格外的多。

    如果有人想要偷偷的在內藏身,或者趁機做點兒什麼,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鄧月嬋極其喜愛這一片梅林,小月亮又喜歡黏她,她乾脆抱着小傢伙各處逛去,小傢伙老想伸手摘花,要不就是搖晃得樹枝上的雪粉

    簌簌而落,樂得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喬小如含笑看着,隨着兩人漫無目的的轉悠。這片梅林能吸引這麼多人的目光,果然有起過人之處,至少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梅花。

    鄧夫人見她們都出門了,也含笑着遠遠的跟在後邊,笑吟吟的看着她們遊玩嬉笑。

    不一會兒,只見寒月寺的明瞭大師匆匆而來,雙手合十向鄧夫人見禮,道:“鄧施主,府上來人遞了話,請您速歸。”

    鄧夫人不由一愣,有些納悶道:“我們府上?”

    “是,”明瞭大師點了點頭又道:“來的是貴府的黎管家,老衲還記得。”

    鄧夫人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怎麼也想不到明瞭大師會撒謊,原本有些納悶會是什麼事這麼急?但轉念一想,說不定是太子妃有事要找自己呢?萬一真的是太子妃有事,這倒不是沒有可能的。

    “多謝大師告知。”鄧夫人越是這麼想就越待不住了,與鄧月嬋、喬小如說了一聲,便先趕回去。

    鄧月嬋還要等着拿在佛前供奉的經文呢,自然這會兒不會走,再者這會兒天氣也還早,好容易來這一趟,她也還想再玩一玩。

    鄧夫人原本想乘自家的馬車,誰知車軲轆不知怎的壞了,無奈只好乘了寒月寺裏的馬車先行一步,將自己府上的留下了。

    明瞭大師看着那匆匆駛離的馬車,臉上現出幾分糾結和痛苦,長長的嘆了口氣,有些失魂落魄的轉身,朝自己的住處走去,連有寺中弟子從自己身邊經過彎腰見禮他都沒有看見聽見。

    回到房間,明瞭大師執筆三言兩語寫了封信,默默的壓在枕頭下,吩咐了徒弟一聲說道自己要打坐,閒雜人等不得打擾。

    弟子領命應是,識趣的默默離開。

    明瞭大師最後看了一眼這熟悉的寺廟,暗歎一聲,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當年蕭大老爺救過他和他師父的命,師父已經坐化,但這份恩情他不能不還。

    佛門子弟,不妄語不殺生,這殺生,他是無論如何不肯做的,哪怕蕭家要他的命,他也寧願將命還給蕭家也不會做。

    可是妄語……他推卻不得,只好違心。

    然而如此一來他還有何顏面留在寒月寺?唯有離開而已。

    況且,即便他想留下,鄧家也不會放過他,甚至不會放過整個寒月寺。

    他離開了,反倒還能保全寒月寺。

    喬小如也沒敢在外邊待得太久,畢竟冬日裏天氣寒冷,即便有太陽,也沒有多少溫度。

    鄧夫人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供奉的經書好了,喬小如便笑着叫上鄧月嬋一道離開了。

    鄧月嬋還有些不捨,但也擔心小月亮會受涼。

    這小丫頭玩了大半天也累着了,這會兒趴在母親懷裏直晃眼神,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看到自家的馬車還在,鄧月嬋不由詫異,笑道:“我娘怎麼沒把馬車帶走?原本我還想蹭表嫂的馬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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