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世界都安靜下來,陳沖趴在地上不會動了,夕顏遞給我一張紙巾,我捂着鼻子來到陳沖身邊,確定這傢伙只是撞暈而已,艱難的把他背起來,向馬路對面的酒店走去。夕顏像個小女人一樣跟在我身後,不對!她就是個小女人。
到了酒店,夕顏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一間房,我是廢了好大勁兒才把陳沖弄到牀上去,這傢伙被我丟在牀上的時候還有點緩過勁兒了,躺在牀上磨磨唧唧的嘟囔着什麼,含糊不清!
“你還好麼?”夕顏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的鼻子說道:“還流血麼?”
“沒事。”我是發自內心的不願意在這裏多呆一分鐘,對夕顏說道:“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回去了。”
夕顏當時就着急了,“你把陳沖丟這我怎麼辦啊?”
我像個傻逼一眼看着夕顏問道:“你倆在這,我怎麼辦啊?”
夕顏:“你……”
我打斷夕顏的話十分不爽的質問道:“我什麼啊?你能不能積點德,你倆開房還讓我在一邊觀看?我沒這興趣愛好。”
夕顏掄起巴掌就打了過來,不過……在她的手即將接近我側臉的時候卻減緩了力度,最終也沒打在我的臉上,在最後一刻她手掌的方向跑偏了,打在了我的肩上,她的眼裏帶着憤恨和不解,沉默了三秒鐘,再次擡頭看着我的眼睛說道:“秋寒我要是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和陳沖開過房你信麼?我們最親密的接觸就是簡單的擁抱,你信麼?”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夕顏說這些,我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盯着夕顏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陳沖這種公子哥兒還沒把夕顏給睡了?聽起來有點像天方夜譚,但是夕顏的表情又是那麼認真。
見我愣在那裏半天都沒有說出“相信”兩個字,夕顏的神情變得落寞,眼眶裏噙滿了眼淚,低下頭對我說道:“你走吧,我自己照顧他就行了,我是他女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說完,夕顏就要去幫陳沖脫掉身上的髒衣服。
我本能的拉住夕顏的手臂,輕聲說道:“我來吧,你早點回去休息,我幫你叫個滴滴吧。”
夕顏再次轉過頭看着我,點頭說道:“好,你送我上車吧。”
我和夕顏並肩走進電梯,她再一次躲在我身後,避開電梯裏的攝像頭,這一個細小的情節讓我彷彿回到了一年前,我和夕顏每次開房她都要把自己的臉藏起來。我還和夕顏開玩笑,說她又不是大明星,出門有幾個人認識你?至於把自己藏的這麼小心翼翼麼?夕顏根本不解釋。或許她這種保護欲來源於一個女孩的靦腆。
在酒店門口,我陪夕顏等到了網約車,拉開車門,等着夕顏上車。她本已經坐在了後排,但是她又從車上下來了,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希望你別把我當成一個那麼隨便的女孩,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我和陳沖除了擁抱都沒……”
我打斷夕顏的話,把憋在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我怎麼相信你說的?你和陳沖都搬出去住了。”
她說完我就愣住了,的確,我並沒有親眼看到他們住在一起,一切都只是陳沖對我說了一句:我和夕顏搬出去住了。然後我就主觀的判斷他們是住在了一起……
沉默了幾秒鐘,我對夕顏說道:“回去吧,到家給我發個信息。”
“回去我給你發微信。”說完,夕顏關上了車門。
微信,這不就等於是變相告訴我,她要把我重新加成微信好友麼。
回到樓上,陳沖還躺在牀上說胡話呢,我把他的衣服脫掉丟在一邊,塞進被窩裏面自己又去洗個澡。再次出來,陳沖已經睡熟了,微信上傳來一條添加好友的請求。是夕顏,一年了,她還用着曾經的個頭像,站在澄江的白沙灘眺望湖水,我蹲在她身邊幫她拍攝的側影,兩條白皙的美腿顯得特別長,紅紫色的頭髮隨風飄動,這張照片拍的特別特別美,以至於那天夕顏和我開房的時候都異常主動。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夕顏發來的一行字,告訴我已經回到住的地方,不用擔心她,有事打電話聯繫。
夜裏,陳沖睡的像個死豬一樣,我卻怎麼都難以入睡,靠在牀頭抽了兩根菸,還不小心把被子燙了一個洞。同樣是人,爲什麼差距就那麼大呢?我和我媽都負債累累,過着喫不飽穿不暖的生活,憑什麼有些人就能開着寶馬進出高檔酒店,而這個人就是和我住在同一個宿舍搶了我女朋友的兄弟呢?人生,真他媽的不公平。
第二天早上,我還在熟睡呢,聽到了“咚——”的一聲悶響,繼而,陳沖痛苦的喊叫聲傳來,我
伸個腦袋看了一眼,這傢伙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腦袋嘶吼呢。當他看到我那一刻也是倍感意外,坐在地上捂着頭問道:“秋寒?你怎麼在這呢?這是哪?”
“日你大爺的。”我鬱悶的坐起來問道:“昨天你丫的打我一拳你不記得了?”
“啥時候?”陳沖一臉懵逼的看着我,“我啥時候打你了?你喝多了吧?”
“我喝多了?你他媽喝的抱着大樹哭爹喊孃的,我廢了多大勁兒才把你從車立方廣場背過來,你他孃的還打了我一拳。”
“額……”陳沖晃着腦袋說道:“不記得了,昨天……我記得你提前走了啊。”
“夕顏給我打的電話,沒人能治得住你了,我又回來把你弄到酒店休息,我和巴掌走後你喝了多少啊?”
“不記得了。”陳沖從地上爬起來,“反正我是喝斷片了,我先去衝個澡清醒清醒。”才走到洗手間,我就聽到陳沖大叫了一聲,“我操,昨天是誰把我打了麼?我的腦袋怎麼有這麼大一條劃痕?”
“自己撞樹上了。”
陳沖衝完澡出來我已經穿好自己的衣服,陳沖盯着自己那身衣服犯難了,問道:“我衣服怎麼這麼髒?還是吐的……這玩意咋穿啊?”
“那你光着出去?”
陳沖盯着我看了看,問道:“你運動褲裏面穿的什麼?”
“褲衩……不對……”我突然想起來,昨天夕顏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穿着沙灘短褲和蘇羽冰在客廳討論人生呢,接到電話我馬上回臥室套了一條運動褲,“裏面是沙灘褲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