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在老宅幫夜寒山一起接待與夜家交好的賓客,聽到這邊出事,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當然,心底裏他很想去醫院,守着少爺,但是去醫院他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來這邊調查一下怎麼回事,畢竟,總是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不過,畢竟因爲沒有親眼看到夜景闌的情況,所以雷楊的眉宇間充斥着一股煞氣,說話也不那麼客氣。
沐流雲皺眉:“你什麼意思”
“我們少爺剛剛中了毒,你就想走,這也太巧合了吧”雷楊根本不理沐流雲,只是很不客氣的看着沐小七。
沐流雲氣不過,擋在沐小七的面前:“你這人,到底什麼意思”
一旁的白墨卿也忍不住淡淡開了口:“雷特助與夜少一起共事多年,此時情急是可以理解的,但對女士這麼說話,就有些失了顏面吧”
雷楊這纔將視線從沐小七的身上移開,轉移到白墨卿的身上,當然,也是毫不客氣的:“白少爺,我家少爺是在這裏中了毒,於情於理,你們是不是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他咄咄逼人的語氣,白墨卿能忍,但沐流雲不能忍,他冷笑了一聲:“你這意思,難道還是我們家人下毒的了你知道這樣意味着什麼嗎聽說你做夜少的特助也很多年了,難道不懂得,飯能亂喫,話不能亂說的道理嗎”
雷楊掃了他一眼,也是一聲冷笑:“所以,現在白家的話事人,是你了嗎”
他的話外之音便是,如果你不是話事人,就一邊去。
沐流雲正是血氣方剛,再加上因爲沐小七的事情對夜家的人本就抱了一分敵視的態度,被雷楊這麼一激,脖子都紅了,不過,白墨卿及時的按了按沐流雲的手腕。
“夜少既然是在我白家中的毒,我白家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過,似乎你們夜家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白家給什麼交代”白墨卿滿含深意的向四周掃了一眼,距離這裏最近的保鏢,都是夜家的。
在白家舉辦婚禮現場出了事,按理來說,的確應該是白家要徹查一下的,但是夜家自始至終都沒有這個打算,不然保鏢們不會一下子把現場圍起來,一副強硬的一切由夜家調查的姿態。
其實,夜景闌毒發的時候,白墨卿已經打算要安排人調查中毒原因,因爲在這裏中毒,白家人的嫌疑自然洗脫不開,這件事透着一股陰謀的味道。
在夜白兩家聯姻的時候,讓夜少中毒,這下毒之人居心實在叵測白墨卿猜測,一定是有人要離間夜白兩家的關係。
所以無論如何,白家都要將自己的責任撇清楚,不然必會引起兩家之間的和睦。
但一看夜家的架勢,他便沒有再安排了,此時與夜家爭搶着去調查,一來他們也未必相信他的動機,二來,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還不如,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等着,讓配合的時候配合,更好些。
“所以,雷特助請盡情調查,
“白少爺是聰明人。”雷楊點點頭:“那就請白少爺幫忙叫你們的人一起,封鎖現場。”
“封鎖現場”白墨卿皺眉。
如果他理解的不錯,所謂的封鎖現場,就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能離開這裏,全部接受調查的意思了。
本來這麼做是無可厚非,可眼下,是他的婚禮,這麼一來,婚禮可就直接變成犯罪現場了。
而且在場的都是他的近親,夜家的調查又不知道要調查到什麼時候,這樣的陣仗似乎有些大了。
“對,封鎖現場,在場的人在沒有接受調查之前,都不能離開。”雷楊斬釘截鐵的回答,似乎不給白墨卿一點轉圜的餘地,不過,他也知道白墨卿擔心什麼,又說:“不過也請白少爺放心,我們夜家的效率一向不拖拉,待我們查清事實,自會向在場的所有人請罪。”
“這算什麼”沐流雲替白墨卿打抱不平:“表哥,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結婚典禮啊他們夜家這麼一搞,結婚禮堂直接變成了審犯人的地方了哪有這樣的再說了,他們憑什麼審我們白家人”
“憑什麼”雷楊忽然笑了笑,“這位少爺似乎忘了,今天大喜的可不只是你們白家我夜家的家主可是在你們白家中的毒說句不好聽的,審犯人還只是第一步,一旦下毒的人被揪出來,到時候這禮堂,沒準兒就用鮮血裝點一下了”
雷揚說到這,忽然斜斜的睨了沐小七一眼,那眼神裏似有殺氣。
沐小七心咯噔一下,他這個眼神似乎是在懷疑是她對夜景闌下了毒
不過,她也無心解釋,只是腦子裏亂哄哄的,好像有各種念頭,又好像什麼想法都沒有。
“你們夜家也太跋扈了吧”沐流雲一向單純,被雷楊話裏的血腥給震得怔了一下,但很快他就轉頭對白墨卿說:“表哥,他們這也欺人太甚了我們不要理他們,讓大家該走的就趕快走”
“流雲,”白墨卿卻伸手把沐流雲往後拉了拉,他對雷揚說:“雷特助,爲了證明我們的清白,我們自然會配合,但希望你們的調查,不耽誤晚宴,否則別說我們白家,就是你們家的老爺子,恐怕也不會開心。”
白墨卿不愧是白墨卿,既表明配合的態度,又告訴雷楊白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必須要把握時間。
“多謝白少爺操心,我來的時候,我家的老爺子說了,要好好調查”雷楊刻意突出了好好調查四個字,白墨卿的眉心皺了皺。
雷楊忽然揚起聲音:“封鎖現場”
似乎早有人在等着一句話,他話音剛落,就聽見遠處的大門哐當關上的聲音。
然後,保鏢們從外面陸陸續續的將在外面園子裏的人請了進來,所有人到了禮堂,禮堂的大門也“哐當”一聲關上了。
隨着門關上,本來喜氣洋洋的禮堂,不知怎的,竟看着有些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