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簡單,現在拿着那鑰匙的三個人,可都不好對付啊。”莫九孃的臉色比胖子和師伯要嚴肅的多。
“還有一個有邪靈匙的人是誰?”我忍不住追問。
“是段司命。”師伯說着眉眼之間露出了一抹愁色。
段司命,也就是那個年輕的段副佐,之前我和蒙天逸還在結界裏遇到了他的妹妹段惜文,不過段惜文已經被虛於的手下給殺死了。
這段司命倒是還沒有露過面,之前入青門,看到的也只是幾位陰主,副佐之列只見過屠副佐。
“這三大副佐,就數那段司命最低調,一般不露面,獨孤副佐則是年事已高,身體每況日下,估計是快不行了,現在,青門裏頭的大權就放到了段司命,屠裘,陸恆明的手上,而這三人,也藉着這個便利的條件,收集邪靈匙。”師伯說完,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鬍子。
在他看來,陸恆明和屠副佐的陰邪大家都看在眼裏,唯獨段司命讓人云裏霧裏摸不着頭腦。
看不透的人,纔是最爲可怕的。
“那就藉着陸恆明的手,先讓他出局吧。”莫九娘想了許久,開口說道。
她這想法,跟千戾的很像。
千戾想到的辦法是先讓陸恆明和屠副佐將所有的邪靈匙收集起來,然後再使其相互廝殺,這樣就能省的我們動手了。
可現在,居然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段司命,而且,說不定還更爲難對付,這麼看來,就只能由陸恆明“幫”我們動手了。
“不過,陸恆明應該早就知道,那邪靈匙在段司命的手裏,因爲匣子上,已經指出了方向,可是,陸恆明卻沒有動手。”我說着頓了頓。
覺得,陸恆明應該是對段司命有所顧忌。
莫九娘她們聽到我這麼說,都沉默了,凝眉不再說話。
這事兒,有些棘手。
“不過,今個兒中午,陸恆明的人去了屠副佐的茶樓。”師伯說着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師伯,您是不是懷疑,陸恆明想要跟屠副佐合作?”我仔細的想了想。
陸恆明狡詐,他無法一個人對付那段司命,如今藉着這不計前嫌的名頭把屠副佐請了過去,沒準就是爲了跟屠副佐合作。
他們若是聯合起來,那段司命只怕也夠嗆吧。
最好的是兩敗俱傷,這麼一來,倒是省了我們不少事兒了。
“阿嬈說了,那屠副佐,夜夜都在那陽冥街,今夜就去探一探情況。”師伯知道的似乎不少。
“阿嬈是誰啊?”莫九娘看着師伯,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師伯立即裝作若無其事的喝茶,說阿嬈是其實是一個朋友,是個男人來的,只是名字起的有些娘氣。
莫九娘看着師伯,表情陰沉沉的,壓根就不相信師伯說的這些。
我倒是記起來了,那個叫阿嬈的,其實,就是陽冥街一家小店的女老闆,風韻猶存長相不俗。
第一次進陽冥街的時候,師伯就跟那阿嬈看對眼了,還去找過好幾次。
原來,師伯在那女人的身上打探到了這麼多的消失。
“我不許你去那打探。”莫九孃的醋意上來了,瞪着師伯說。
師伯咳嗽了一聲,沒有再說話,胖子則是看向了我,說是今夜跟我一起去看看陽冥街那邊的情況,不過被我一口回絕了。
“我和巫咸去就好。”我想胖子的孩子如今還是離不開人照顧的。
“我跟你們一起去。”莫九娘看向了我。
看着她那篤定的目光,我知道不好拒絕,便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自己這一到夜裏,就通身的戾氣,只怕是瞞不住了。
“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莫九娘以爲我是擔心會遇到危險。
胖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九娘,晚上你就跟師兄一起,幫我看着孩子,我跟小犀去吧。”
“這?”莫九娘看了看我。
我猶豫了一會兒,沒有再說話,算是默許了。
胖子早就知道了我的情況,今夜,也不會嚇着他,而且,依照我如今的情況,肯定能保護好他。
見我同意,胖子也露出了笑容。
我們大家就在胖子的店裏歇到了傍晚,喫過胖子做的晚飯,看着日頭就要落山了,胖子就站了起來。
“小犀,走吧。”胖子對我說。
師伯和莫九
娘都不約而同的擡起頭朝着牆上的鐘表看去:“才五點多,早的很呢,你這麼早過去不是故意讓人發現麼?”
“急什麼?投胎去啊,這哥點兒那屠裘都還沒有到陽冥街呢。”師伯的聲音在我們的身後傳來。
胖子並沒有停住腳步,反而是走的更快了。
我們在外頭的大馬路上攔了車,直奔陽冥街,陽冥街如今生意紅火,跟司機一說出名字,他們立刻就能拉我們過去。
胖子坐在車上,一聲不吭,表情很凝重,巫咸則是有些疲憊的靠在一旁的椅墊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這幾天,他估計時時刻刻都注意着我的動向,也沒能好好的休息一會兒。
等到了陽冥街時,天色確實是暗的差不多了,陽冥街裏頭的店面也都清一色的全部關上了門。
胖子帶着我們在陽冥街對面的一家快餐店裏坐下,隨便要了點喫的,耗時間。
這一耗就耗到了晚上近乎九點,店老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住的看着手錶。
最後實在是受不了就朝着我們走了過來:“幾位,你們喫好了麼,我們這要收攤了,你們都吃了兩個多小時了。”
老闆說完撇了一眼桌上一點沒動的飯菜,一臉狐疑的看着我們幾個。
“啊,好,我們這就走。”胖子笑着站起身付了錢,帶着我和巫咸走出了這家快餐店。
那店老闆立即就關了店門,這一整條街道,都是黑漆漆的,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我們三人改坐在店牆邊的拐角裏,在這還能看的到外頭的動靜,巫咸打着哈欠,估計是覺得那屠副佐今夜不會來了。
正當耐心漸漸被耗光之際,我們終於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外頭的街道開了進來,並且,直接就駛入了陽冥街。
“一定是屠副佐吧?”我眯着眼眸看着那車牌號。
“嗯,是他。”胖子說完,就衝着我和巫咸揮了揮手,示意我們趕緊跟上。
屠副佐的車進了陽冥街之後,停在了上次的那個店面前頭,我看到除了那司機之外,屠副佐是跟另一個人一同下的車,那人依偎在他的身旁,應該是個女人吧?
屠副佐衝着那司機擺了擺手,司機就將車子給開走了。
而他則是敲了三聲那店門,門內就有人給他開了門,緊接着,屠副佐和他擁着的人就上樓去了。
我擡起頭,看着二樓的燈很快就亮了起來,於是,衝着胖子揮了揮手,迅速的朝着那店面靠近。
巫咸留在底下察看附近的情況,我和胖子直接就爬上了屋檐。
“這陸恆明說的事兒,您答應了麼?”
這纔剛一上來,就聽到了一個嬌嗲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啊?而且,明顯的就不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分明就是一個男人在捏着嗓子說話。
我眯着眼,朝着那窗戶縫隙裏看,看到屠副佐坐在圓桌的木椅上,而高大的男人就坐在他的腿上。
因爲那男人是背對着我的,所以,我根本就看不清那男人的模樣。
“當然答應了。”屠副佐說着,那手就不老實的在那男人的身上摸着。
那男人咯咯咯的嬌笑着,看的我是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噁心至極。
“可是,萬一陸恆明把那段司命給拿下之後,獨吞了邪靈匙怎麼辦?”那嬌嗲的男人問道。
“哼,他敢,別忘了,我的身後有什麼人做靠山。”屠副佐很得意。
“可是,那千戾大祭司,爲什麼要幫我們呢,它該不會等我們拿到邪靈匙之後,就把我們也給?”那男人說着,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再怎麼厲害,那也只是一個魂,是邪物,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對付他的陣法,所以,到時候誰喫虧還不一定呢。”
聽到他們的這些對話,我不禁露出了一抹冷笑。
難怪,千戾讓我先幫着屠副佐對付陸恆明,原來,這屠副佐竟然也是他的人。
“還是主人你想的周全。”坐在屠副佐腿上的男人嬌笑着,轉過臉來,給屠副佐倒茶。
而就是這麼一個動作,終於讓我看到了他的容貌。
那白皙還有些俊美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薛長天,薛陰主,也就是那薛玲瓏的堂哥,薛玲瓏還讓我通知她的哥哥去救她,索性我還在猶豫,否則這一次就露餡了。
這屠副佐口味兒也是夠重的,男女通喫,看着他那猥瑣的模樣,就讓人犯惡心。
“喫什麼茶水,讓我先吃了你再說!”屠副佐說罷,就發出了獰笑聲,我將視線挪開,和胖子一起從屋檐上悄悄的跳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