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夏疏影方纔才放了心,開始大喫起來。不過想來也是,封璟顥當然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對他們二人下手的道理。
坐在上首的皇上說了一番夏疏影覺得很沒意思的話,衆位臣子也都隨聲附和着,夏淑影卻自顧自的喫着筵席之上的糕點,忽而聽見有人喚了她的名字。
“康定王妃。”
擡眼望去發現,喚她名字的正是對面的司鄴,只見他站起身來,端着酒杯對着夏舒瑩一舉,“今日我們南祁國的月宛郡主能夠活着來到這皇城,都虧了康定王妃你捨命相救。司鄴代表我們南祁國先敬康平王妃一杯。”
不得已夏疏影也只得站起身來,端起酒杯,淡淡說道:“能夠救下月宛郡主也是本王妃的榮幸,司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說着就要喝了那一杯酒。
誰知道夏疏影剛把酒杯放在脣邊,便被封寒御奪了去,接着便仰頭飲盡。然後看着司鄴說道:“司大人,本王的愛妃,不善飲酒。”
聽見封寒御這般說,司鄴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這康定王爺明擺着不把他放在眼中,連敬康定王妃一杯酒都敬不得。
是以,司鄴拂袖冷哼,“王爺這話錯了,本大人聽聞青越之酒最爲出名,男女老少,皆是把酒當成水來飲的,怎麼今日王爺就說王妃不會飲酒莫不是嫌棄本大人官階不高,還是說壓根沒有把南祁國放在眼中心裏,連敬王妃一杯酒都不成”
司鄴此言一出,衆位臣子譁然,畢竟這杯酒關係到國與國之間交情,若是不飲這杯酒是惡意破壞的國家之間的關係了。
終於在封璟顥的示意下,有人說話了。
“王爺,司大人說的有道理,只要是我青越國的臣民,便也沒有不會飲酒的道理,想來王妃喝一杯也是無妨的。”
“臣聽聞王妃娘娘英勇無比,既然能夠有這份膽識去那匪窩之中救下月宛郡主,想來喝一杯酒也是不在話下的。”
“臣以爲,這件事情是王爺多慮了,縱然王妃娘娘不能飲酒,喝一杯也是無妨的,無非也就是多喝一碗醒酒湯也就罷了,絕不能因爲一杯酒而壞了我們與南祁國之間的聯盟。”
你一言我一語,看誰比誰都有道理。
其實夏疏影也覺得這不過是小事一樁,縱然不會飲酒,就如那人所說不過也就是多喝幾碗醒酒湯也便罷了。
畢竟這樣的宴會之上,關係鬧得僵了,能讓外來的使臣司鄴心中得意。
思及此,夏疏影變成了扯了扯封寒御的衣襟,“王爺,妾身飲一杯也是無妨的。”
但是封寒御哪裏會允許,他明知道夏疏影脾胃不好,再加上這幾日連日趕路,飲食住宿皆是不講究,若是這一杯酒再喝下去,誰知道會出什麼事情,所以他現在的想法是不讓夏疏影受一丁點兒的傷害。
而封寒御也知道夏疏影這般說是爲
他着想,也只便拍了拍他的手低聲說道:“不怕。”
封寒御的玉面羅剎之名任誰都是知道的,所以從來沒有人敢輕易惹他,如今見他這般便知道他是發了脾氣,於是那幹臣子便不再吭聲。
但是那司鄴卻是不依不饒了,“王爺,本大人知道你戰功赫赫,在這青越國中無人能及。但是你要記住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如今這青越國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豈有你能在這裏威脅衆成的道理”
司鄴這一番話說的真是陰毒,明裏暗裏說的都是這封寒御功高蓋主,不把皇上封璟顥放在眼中之意,這分明就是挑撥離間。
夏疏影想到這一層,便偷偷的看看了看封璟顥,只見他的臉色越發的陰沉,看向封寒御鬱的眼神也帶着狠戾。
夏疏影心道無不妙,但是,她若是飲了這杯酒,也不是打自家夫君的臉了,她若是不飲這杯酒,這樣的局面,恐怕對她的夫君極爲不利。
思考之下,夏疏影便對着司鄴笑道,“司大人,你這句話未免說的危言聳聽了,王爺不過說了一句不喜歡強人所難,哪裏就有威脅人的意思了”頓了一頓,又道:“方纔司大人說爲了感謝本王妃對月宛郡主的救命之恩,所以敬我一杯酒。但是我們青越國講究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既然你認爲本王妃是你們南祁國的恩人,那麼我想問一下,司鄴大人你想要怎麼涌泉相報”
夏疏影這句話倒是問的司鄴有些疑惑了,他便對着夏疏影拱了拱手:“不知道王妃娘娘想要在下怎麼涌泉相報”
夏疏影聞言笑得越發明媚,“司大人,說句你不願意聽的話,本王妃救的人多了去了,若人人都以涌泉相報,本王妃是不是要發大水了不過大人你的誠意本王妃還是想收下的,所以你敬的這杯酒我飲了,只是需要你代飲,這也就算是你涌泉相報了吧。”
夏疏影說的話字字有理,結結實實的將司鄴一軍,那司鄴無話可說。
“王妃娘娘果真好心思,司鄴敬服。”之後,便又自己倒了一杯酒飲了下去。
如此這番口舌之爭,算是有了結果。
這時候皇上封璟顥方纔開了口,“如此甚好,來,朕也敬司大人一杯。”說完之後,那封璟顥便一口飲盡了杯中之酒。
封璟顥現在心中很是不快,一是因爲那是封寒御功高蓋主,難保有一天他不會龍袍加身,搶了他的皇位;二來是因爲夏疏影,他很不甘心,自己親手將這位智慧與美麗並存的女子親手送給了封寒御。
那司鄴看見封璟顥這樣,眉梢眼角不由的露出了笑意,這正是他想看到的。
因爲方纔杯酒之爭的緣故,一時之間整個宴會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那康忠見此情形,用他尖銳的嗓音跟皇上笑着說道:“皇上,宴會之前喬妃娘娘已經對奴才說了,想要在宴會之上給大家舞一曲,不知皇上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