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被人尾隨的事情,夏疏影和清風卻渾然未知。

    夏疏影心情鬱結,不似方纔那般歡快,偏在這時聽得路邊一聲叫喊,“梅花酒釀,酸酸甜甜,女子可飲。”

    梅花酒釀是民間自己釀的酒,逢年過節的時候,女子也是可以喝上一兩杯的,但是達官貴人鮮有這種酒釀,這令夏疏影很是稀奇。

    “這就是梅花釀成的嗎”夏疏影說着,便看向那酒罈子,那酒罈子甚是粗糙,只是上面貼着粉紅色的紙,上面畫着白梅。

    那小夥子看見生意來了,便笑嘻嘻的上前介紹着他的梅花釀,“姑娘,您的鼻子可真是靈。您可曉得我這梅花釀可是這夜市上一絕呢,喜歡喝的姑娘可多着呢,那您可要來幾罈子”

    雖然說梅花酒釀是女子之間喝着玩的,但是也僅限於家庭之間,所以自己釀的居多,像這本單獨拿出來賣的可是少之又少。而且尋常人家肯定沒人買這梅花釀的,但是這夜市上偏偏是個魚龍混雜的,也有不少夫人小姐夜晚出來玩耍的,正如夏疏影這般,偶爾買一點回去,也當是個樂趣了。

    所以這賣梅花釀的酒家也只是掙這些人的錢罷了。

    今見夏疏影穿着如此不俗,相貌又極爲出衆自然,當成了一個好的主顧。

    “這酒可醉人”夏疏影問着便閉上眼睛,聞着淡淡的酒香。

    “小姐放心,只是微薰,不會不省人事的。”酒家慌忙說道。

    “既如此,來兩罈子吧。”

    那小夥子見夏疏影這般爽快,便笑得合不攏嘴,“好勒。”說着就搬了兩罈子遞給了夏疏影身後的清風。

    夏疏影付了銀子之後,便要清風抱着酒罈子要離開這酒家,卻不想被個寶藍色衣衫的男子攔住了去路。

    夏疏影異常不悅,擡頭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公子有何事”

    那男子在看清夏淑穎的容顏之後,恨不得立時垂涎三尺,卻又把自己裝作極爲正經的樣子,對着夏疏影拱了拱手:“小姐,在下這般有禮了。”

    夏疏影不想理會這人,便想繞過他離開,但是那男子,又一個錯身擋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何必急着走,既然相遇,便是緣分。在下見姑娘喜歡飲酒,不如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飲上一番如何”

    那清風見自家王妃被人調戲,異常憤怒,立時就把酒罈子放在地上,“敢調戲我家主子莫不是找死”

    但是那夏疏影卻制止了清風,只是冷眼看着那男子說道:“小女子今日出來,只爲玩耍,不爲飲酒,更不會交友,公子怕是不能如願了,還請讓路。”

    那男子見夏疏影這般不識擡舉,心中不由怒氣往上衝,畢竟他尋花問柳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被女子這樣不留顏面的人拒絕過。

    “小姐怕是會錯意了,雖然你不會交朋友而來,但是,在下卻是爲了交朋友,姑娘容貌清麗脫俗。在下初見便驚爲天人,我怎麼捨得就讓姑娘這般草草離去。”

    寶藍色的紈絝子弟越說越不像話,夏疏影的眸色越發的冷冽,“你還不配做我的朋友。”夏疏影說完之後,便轉身想往回走。

    只是那寶藍色衣衫的紈絝公子受了奇

    恥大辱,哪裏肯讓她就這麼輕易離去,只見他飛速的又走到了夏疏影的面前,甚至一干下人把夏疏影和清風團團圍住。

    “小娘子,不妨跟你直說既然本公子看上了你,便是插翅也難飛的。況且,本公子也不是隻是想和你玩耍,本公子真的想要娶你爲妻。你若是識擡舉,本公子三媒六聘,八擡大轎的娶你爲妻自然不在話下;你若不識擡舉,本公子定讓你,欲死不能,欲活不成”那寶藍一身的紈絝公子,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住的往下疏影身上瞄,一雙眼睛色眯眯的,讓人着實厭惡。

    夏疏影不想再與他多言,只是冷冷的呵斥一聲,“滾”

    孰料那寶藍衣衫的公子聽見夏疏影這一個“滾”字,不但不生氣,反而更加高興了起來,“美人生氣起來還真是讓人愛憐不已。”說着一雙手就想摸下夏疏影的臉蛋,瞬間在清風還沒有出手的時候,一個白衣男子急速而來,把那寶藍衣衫的男子重重地打了幾個耳光,接着用腳一踢,那男子便摔倒在地,還滑行了好幾丈之遠。

    “衆目睽睽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女子,真是死不足惜”

    那男子說着話,便輕輕的站在了夏疏影的面前,擡眼一看,不是司曄遠又是哪個。

    “司丞相”夏疏影斷然沒有想到會在這夜市之中遇見司曄遠。

    司曄遠在看清這人是夏疏影的時候,也不由得一愣,“從沒想過會在這夜市之中遇見你,近日可好”

    “還好,多謝方纔相助之情。”夏疏影禮貌疏離的跟司曄遠道謝。

    這時候夏疏影身後的侍女清風也對着那司曄遠施了一禮說道,“多謝丞相對我家主子的救命之恩。”

    至此,司曄遠方纔看見夏疏影身後還跟着一個侍女,當然也看見的是侍女腳下的兩壇酒。

    “你還是喜歡喝梅花釀嗎”

    司曄遠這麼一問,倒是讓夏疏影詫異起來,“還喜歡”

    司曄遠失意一笑,“梅花釀雖然味道很好,後勁兒卻比較大,王妃還是少喝爲妙。”

    夏疏影淡淡一笑,“多謝提醒。只是我覺得,這個梅花釀應該不會醉人,不是有一句話這麼說嗎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王妃言之有理,”默了一默,司遠曄問道,“現在夜色還早,不知道本丞相有沒有那個榮幸跟王妃共飲一杯”

    其實這話正合夏疏影之意,因爲她正巧不想回王府,正巧無處可去,要是跟司曄遠醉一醉想來也是好的。

    “自然可以,不知道司丞相可知道有什麼飲酒的好地方”夏疏影說着,便在周圍打量了一遭。

    周遭都是些小攤小販,並沒有什麼可以飲酒的雅緻的地方。

    司曄遠想了一想,便道:“前面不遠處,便是勾欄之地了,想來那裏是有比較雅緻的地方可以飲酒的,就是你王妃之尊,不知道,嫌不嫌棄那裏”

    司曄遠雖然是個丞相,但是他從來不會把勾欄楚館之類的女子看的下賤,人活着不就是爲了活着,爲了一條命嗎。不管是自己身爲丞相,還是她們滿身爲取悅人的工具,其實都是一樣的。

    當然了,夏疏影也不會在乎,“有何不可,有歌有舞,有酒有友,當真是極好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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