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本王妃自小便對醫理感興趣。因此,看了這麼多年的醫書,倒也悟出了幾分醫道來。”佯裝不經意摘下面紗的夏疏影,將垂髮理了理試圖阻擋司曄遠灼熱的目光。

    尚且和夏疏影有幾分薄面之緣的司曄遠,看着那張曾被世人奉承爲青越國第一美人的臉,一下慌了神,嘴裏也不知爲何喃喃而出:“既然王妃悟出了幾分醫道,爲何連自己的臉都治不好?”

    此話一出,不光是夏疏影,司曄遠都有些因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感到不舒服,皺起溫潤的眉宇間得到的是聲清脆的淺笑。

    摸着臉上的傷疤,夏疏影臉了臉眸子的說道:“不怕司丞相你笑話,本王妃這傷,可是個頑疾。治根了,會犯孝義治罪,治了這表面的傷嘛,又會傷手足之情。”無奈的勾了下嘴角,夏疏影認真的號上司曄遠手腕,一字一句開口:

    “而司丞相這風邪,且放心是絕不會和本王妃一樣,有什麼頑疾存在。只不過是,本王妃想向丞相問些小症狀罷了,並無什麼大礙的。”

    夏疏影比喻的雖隱晦,但從字裏行間,司曄遠也明白點了意思。想着夏疏影前來想詢問的事情,應該不會牽扯自己入康定王府這樁事後,終究點了點頭。

    司曄遠服軟的態度,讓夏疏影有些欣喜。也不顧着臉上看起來頗爲猙獰的笑意,將懷中一方手帕拿了出來,裏面包裹了一些細碎的白色粉末。

    “司丞相,你看,這就是病症的‘來源’。”夏疏影將帕子遞進,壓着嗓子低沉說到。

    有些疑惑的司曄遠,接過手帕,剛想說自己並不精通醫理不會辯藥時,一股熟悉的甜膩味勾起了他一些遙遠的回憶。

    蛇蠍美人,勾心鬥角,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祁南國裏常用的一種毒藥——白石。

    摸不著夏疏影是什麼意思的司曄遠,抿了抿嘴巴,霎那無聲。而旁邊的夏疏影將此,估摸着這個司丞相的疑心病八成是又犯了,於是道:“哎,怪本王妃才疏學淺。這從屍首上提出來的粉末,雖然知道名叫白石,卻不知其功效,藥性是什麼,還望司丞相你能指點一二。”

    屍首上提出來的粉末?

    司曄遠詫異的挑了下眉,然後半信半疑的回道:“這白石,是祁南國最常見的一味毒藥。由於毒性很慢,顧常被人用於後院鬥爭。只是王妃,說這白石出於屍首上……讓微臣不得不有些疑慮。”

    “疑慮?司丞相且但說無妨。”見着線索即將有些頭角,夏疏影激動的聲音不免高了些,惹得屏風外有些騷動。

    “咳咳。”司曄遠震咳了兩句,暗示着屏風外小廝自己無礙後,轉眼看着夏疏影認真說道:“王妃有所不知,這白石雖然是祁南常見藥草,可這藥性只能現用。放眼整個四海八荒內,微臣所知的也就只有祁南那兒的溫潤溼熱的氣候能種出來。如果說,這藥粉是在屍體上發現,就不得不猜忌下是否有人在這兒京城內養殖白石了。”

    司曄遠的話,不得不說,給夏疏影有了很大的幫助。可是,問題也隨之而來。整個青越京城和二十一世紀上海那麼大,若說有人刻意私養白石,這查下去就好比大海撈針根本是無稽之談。

    見着垂頭嘆氣的夏疏影,司曄遠有點動容的垂了垂眼,然後瞧着窗外飄落的梨花花瓣,腦中瞬間生出了一個想法來。

    “素來聽聞夏丞相世家,不光仕途高瞻,釀酒的手藝也是祖傳的好手。昔日夜宴上,微臣有幸見了一次夏丞相的桃花釀,酒味之美令微臣如今已經都銘記在心。若是王妃能用剛剛院裏那些盛開的梨花,給微臣釀壺梨花釀,倒也不負微臣這風邪纏身了。”

    司曄遠突然的請求讓夏疏影有些驚住,後來腦海裏回想着,好像是有其事後。理了理衣袖,點了下頭。

    她雖然不會釀酒,但還不會買酒嗎?怎麼說這個司曄遠也幫了自己,一壺酒回他也是致情致理的。

    不知夏疏影心中打着什麼小算盤的司曄遠,看着還坐在自己面前臉上表情豐富的女人,不小心笑容溢出,含笑問道:“那,王妃現在還繼續坐在這兒號脈?微臣怕,現在在不去採摘梨花,到時候就要被這早來的夏風給吹散了。”

    微微一滯,想着自己做戲也該做全套的夏疏影,打了個哈哈。然後就起身朝屏風外的小廝要了個竹籃便朝剛剛的梨園走去,全然不知身後還跟隨着一個司曄遠。

    只見如素色蝴蝶般的夏疏影,還沒幾步就躥入了園子裏。嬌嫩白淨的梨花花瓣,遠遠望去綿延了幾十裏,襯托的她窈窈身姿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時間讓司曄遠慌了神。

    出神的緩緩走向那個身影,瞧着眼前的人從模糊,到清楚,到能看見她完美的側臉——剎那間司曄遠感覺時間都靜止了。

    眉如山黛,眼如秋水,紅脣微翹下是宛若白瓷的肌膚和三千青絲。

    “莫不是梨花仙子?”

    “嗯?”聽到背後細碎聲音的夏疏影折着朵梨花,轉過頭來,誰知看到的就是和自己僅剩一拳距離的司曄遠。

    而對方,也似乎是從某種癡迷中抽離出來,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臉上的傷疤。

    “啊,是不是本王妃的臉嚇到司丞相了?”雖說不是自己的身體,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夏疏影捂着傷疤,一時間手足無措的,便胡謅了句:“瞧,這梨花,本王妃也採摘的差不多了,得趁着新鮮就回去釀製。本王妃就不打擾司丞相了,就此告辭。”

    說罷,也不等司曄遠什麼表示,便急匆匆的去廳堂裏叫喚上了張尚書就此離開。絲毫未注意到,有些神情莫變的司曄遠。

    “相爺,這梨花釀酒恰不如桃花,黍米,要不要小的給你去找個……”身旁小廝的話,被司曄遠給用手止住。

    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司曄遠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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