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侯偏着腦袋盯着夏疏影,陰冷的聲音緩緩傳出,“怎麼?我說錯了嗎?我告訴你!老夫既然有辦法將你加入康定王府,那自然有辦法將你弄回來!”

    話音落下,夏禹侯再度揮棍打下。

    “噗!夏禹侯……你……你不得好死!”

    夏疏影的一雙眸子死死盯着夏禹侯的雙腿,腦中不斷幻想着有朝一日讓眼前的這個惡毒畜生跪在自己面前。

    “夏疏影!你怎可對父親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夏淺若好似十分生氣一般,一臉漲的緋紅,若不是江嵐拉着,只怕她就要撲上來了。

    聽得夏淺若還在演戲,夏疏影心中不由冷笑,嘴角鮮血緩緩低落在衣襟之上,卻是一句話也不再多說。

    江嵐冷冷道,“莫要去管她,賤人就是賤人,死了也不足爲惜。”

    “娘……”

    “噓!”

    江嵐伸手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夏淺若不要多言。

    夏淺若會意,當即退到了一旁。

    夏淺若關心的乃是鳳玉,因爲只有拿到鳳玉她才能順理成章名正言順的登上皇后之位。

    可是鳳玉卻在夏疏影手中,倘若夏疏影一死,那這鳳玉豈不是也跟着消失無蹤了?

    夏淺若至始至終都只在乎鳳玉,夏疏影的死活若不是與鳳玉有關,她又豈會從皇宮內趕回來,平白失了在皇帝身邊伴駕的機會?

    不過江嵐卻並未將心中的考慮告訴她,一方面她當心夏淺若在面對皇帝時會不小心說漏嘴,另一方面,她還有着別的打算。

    江嵐的心思,夏淺若不明白,夏禹侯卻是明白得緊。

    看到地上仍是不肯多言一字一句的夏疏影,當即擡手便要往她身上繼續打下去。

    夏疏影在夏府之中慘遭毒打,江嵐母女在夏禹侯旁邊不斷的煽風點火,直讓夏疏影受盡了折磨。

    江嵐打算讓夏禹侯直接打死夏疏影便算了,畢竟以夏禹侯如今的權勢,打死自己的女兒並不是多大一件事,即便夏疏影此時已經是王妃。

    封寒御什麼人,夏禹侯與江嵐心中都清楚得很,當此時候,封寒御倘若要以此事與夏禹侯撕破臉皮,夏禹侯其實也並不俱他。

    但是夏禹侯心中擔心的是,一旦打死了夏疏影,那豈不是擺明了侍衛被殺案乃是自己所爲了?

    夏疏影已經進宮見過皇帝,誰也不知道她究竟給皇帝說了,但是從皇帝快刀斬亂麻處理侍衛被殺案來看,皇帝多半已經知道了這案子的真相。

    所以當此時候,若是夏禹侯打死了夏疏影,那豈不是不打自招與侍衛被殺案有關了?

    而今青越國內,雖然夏禹侯能夠與封寒御針鋒相對誰也不怕誰。但是在他們頭上,始終還有個皇帝,一旦皇帝偏向他們倆其中任何一方,那另一方都有可能面臨毀滅性的打擊。

    這一點,乃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此時此刻,夏禹侯最不能做的,就是讓皇帝起疑。誰讓皇帝起了疑心,那皇帝倒向另一方的機率就會大大增加。

    江嵐當然知道夏禹侯心中的顧慮,所以纔沒有對夏淺若道出實情,她怕就怕一旦對夏淺若說了,夏淺若會因爲急切登上皇后之位而做出什麼糊塗事。

    書房之中,夏疏影已經記不得夏禹侯打了自己多少棍了,她在21世紀時不過是個醫生,沒接受過什麼專業的武術訓練,身體抗擊打能力平平。她能在夏禹侯如此毒打之下依然保存着腦海中的一點清明,完全是因爲她心中記掛着母親與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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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如若不然,夏疏影只怕早就痛暈了過去。在21世紀被一羣嫌犯追擊,夏疏影不過是被打了一下就昏迷便是最好的證明。

    夏禹侯心中還在掙扎要不要就此殺了夏疏影,畢竟與其讓她活着回到王府以後與自己做對還不如就此打死,也好免除後患。

    可是一想到封璟顥登上皇位後是怎麼剷除異己的,夏禹侯心中便一陣猶豫。

    正在夏禹侯將要揮棍卻又遲遲不落下之時,門外的親衛忽的進門躬身道,“老爺,大夫人與小公子正在門前。”

    夏禹侯聞言還未開腔,江嵐卻先叫了起來,“什麼?!她還敢來夏府?”

    那親衛稟報完之後便退了出去。

    江嵐轉身對着夏禹侯道,“老爺,那賤婦還敢來夏府,不如今日便徹底將她們一家通通……”

    “放肆!”夏禹侯不待江嵐話說完,揮袖打斷了她,“婦人之見!”

    “老爺!”

    “你懂什麼?那沈玉乃是先皇親封的誥命夫人!”

    夏禹侯心中其實一直很懼怕沈玉,一方面沈玉知道他的不少事,另一方面她是先皇親封的誥命夫人。正是因爲如此,江嵐嫁入夏府多年卻一直沒能成爲正室。

    而正是因爲夏禹侯懼怕沈玉,所以他纔想要借夏疏影去牽制沈玉,不讓她再出現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往事。

    可是如今夏疏影一再忤逆自己,這讓夏禹侯對沈玉產生了殺人滅口的想法,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動手。這與對夏疏影乃是一般,這兩人都有東西牽制着自己,實在頗爲棘手。

    夏疏影聽得夏禹侯的話,當即冷笑了起來。

    夏禹侯聞言低頭,冷冷的看着夏疏影道,“你莫要以爲老夫當真怕了這個誥命夫人,若是惹急了老夫,老夫一把火燒個精光,莫說先皇已經不在了,便是先皇轉世也奈何不了老夫!”

    夏疏影咬牙道,“終有一天……你會遭……遭報應的!”

    “報應!你以爲你是和尚麼?老夫從來不信什麼報應!”夏禹侯的話音落下,當即轉身對着門外的親衛道,“攔住她,不要讓她進來!”

    江嵐看着夏禹侯道,“老爺,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擔心什麼!”

    江嵐有些不明白了,正如夏禹侯自己所說的一樣,一把火將沈玉母子燒個精光又會怎麼樣?難道先皇還能從墳墓裏爬出來麼?

    夏禹侯聞言瞪了一眼江嵐,而後示意兩人閉嘴不要多言。

    夏府書房之中,夏禹侯已經停手,因爲沈玉到了夏府門口。

    然而不多時親衛前來稟告道,“大夫人硬要往府內闖,小的們快攔不住了!”

    “廢物!連個女人都攔不住嗎?!”

    “老爺,大夫人手持先皇金牌,小的們……”

    親衛很是頭痛,老爺是當朝帝師,權傾朝野。而大夫人卻是先皇親封的誥命夫人,手持先帝金牌,便是皇帝見了也要行禮,更何況他們這些區區夏府府兵。

    夏府門前。

    沈玉的容顏較好,即便現在已經四十五六,但已然風姿猶存,從她這裏便可以想像夏疏影沒有被毀容前該有何等絕色天姿。

    沈玉一手持着金牌,一手牽着夏子修,也就是夏疏影的弟弟。

    夏府門前的一衆親衛雖然手持劍戟但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攔的,生怕因爲冒犯了先帝威嚴而被株連九族。

    他們不上,但也不退,夏府之中涌出更多親衛,在大門口堆成了一道人牆。

    沈玉臉色冷然,“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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