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疏影不料封寒御居然這麼大火氣,話到嘴邊還未出口,封寒御已經轉身走進了內院。

    夏疏影跟在他的身後,垂首沉默,也是一言不發。

    今日封寒御出門後曾交代過,讓夏疏影好生待在府中養傷,然而夏疏影因心中困惑,前去皇宮御書院,這一待便是一整日,滴水未進。

    封寒御不是擔心夏疏影會遭到夏禹侯的刁難,或者別的什麼外在傷害。而是擔心夏疏影的身子,畢竟她還有傷在身,這整整一日未曾進食,傷勢會不會家中還未可知,但肯定是不能痊癒得那麼快了。

    走進內院,封寒御微微側臉對着一旁的親衛道,“請苗大夫。”

    親衛得令去了。

    夏疏影這才往前走了幾步,對站在封寒御的身旁道,“我沒事的,今日就是去皇宮查閱了一些典籍,忘了時辰……”

    封寒御轉身看着夏疏影道,“倘若王妃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還能指望誰愛惜王妃?”

    夏疏影聞言,褶皺叢生的臉上不禁有些微微出神,封寒御的性格,她是從原身的記憶裏清楚瞭解的,以他的這種寡淡性格能說出這番話,實在有些讓人驚詫。

    夏疏影心中略有歉疚,畢竟封寒御心中是在乎自己的。

    或許只在這不經意間,封寒御已然不再是以往那個冷若冰霜的封寒御,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王爺。

    夏疏影微微點頭,雙眸之中帶着一絲歉意道,“妾身……妾身確實心急了些,還望王爺見諒。”

    封寒御千叮嚀萬囑咐夏疏影要好生養傷,然而夏疏影卻如此晚歸,雖有原因,但終究是太過逞強。

    這時,苗三千走了進來,看到兩人正在院中,各自臉色有異,不禁笑着道,“喲,你們二人不見面則已,一見面便是都板着一張臉,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封寒御拂袖坐在石桌旁,淡淡道,“快些爲王妃換藥。”

    苗三千看了夏疏影一眼,微微聳肩。

    進了屋子,奴僕爲夏疏影換好藥之後,苗三千這才走了過來低聲道,“他就這性格,你切莫在意。”

    夏疏影聞言笑道,“我嫁給他那日便知道他這性子了,你放心好了。”

    苗三千微微點頭道,“今日你在御書院可有什麼收穫?”

    話音剛落,苗三千又擺手道,“晚膳之後再說吧,免得到時再說一遍。”

    王府晚膳之後,夏疏影這才把自己在御書院查到了說了一遍。

    然而封寒御與苗三千聞言卻都是不置可否。

    夏疏影看着兩人神色,不禁皺眉問到,“怎麼?你們都知道?”

    苗三千看了夏疏影一眼,點頭道,“這些線索,王爺早已查過,沒有任何作用。”

    “怎麼會沒有作用?”夏疏影頗感疑惑。

    苗三千道,“皇太后雖是碧影人,但是在碧影國中,關於皇太后逃難之前的事蹟少之又少,根本查不到任何可用的東西。”

    這時,封寒御擡眼看向夏疏影道,“你查皇太后的事做什麼?”

    夏疏影聞言先是一怔,而後緩緩應到,“王爺不是曾告訴過妾身皇太后當年也曾給王爺表演過類似

    乾冰這樣的戲法麼?妾身便是想知道皇太后當初是如何做到的。”

    封寒御微微點頭道,“當年本王不過還是個孩童,這些記憶已經過去如此之久,做不得準。”

    “難道皇太后身上的祕密並不止於此?”

    夏疏影看着兩人的神色,好松發現了什麼。

    苗三千看了看封寒御,見他並未說什麼,這纔對着夏疏影道,“皇太后乃是從碧影逃難而來的,而碧影國內對此事的記錄卻少之又少,這本就不正常。再者,皇太后前去歸隱山修行之後便再沒人見過她,最後連屍體也沒人找到。你覺得一個堂堂皇太后落得如此下場正常嗎?”

    這些事乃是青越皇室的祕辛,若不是因爲封寒御的關係,苗三千也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詳細。

    封寒御接着苗三千的話頭道,“昨夜宮內大宴,尚空院被賊人所入,前來朝貢的碧影使者隨身攜帶的行禮全都被翻了個遍。”

    夏疏影聞言一驚,忙問到,“怎麼會如此?”

    封寒御道,“夏禹侯已經去過尚空院,消息還未傳出,目前還不清楚。”

    “夏禹侯?等等,王爺的意思是?”

    夏疏影好似想到了什麼,臉上爲之一變。

    當年皇太后前去歸隱山修行時,夏疏影與封寒御雖然還是孩童,但夏禹侯卻已然是及冠之年,這件事夏禹侯肯定比他們知道的多。

    如果是這樣,那難道蕭長空此來青越並不是簡單的朝貢?

    封寒御道,“發生了昨夜之事,他便只想着朝貢,只怕也是不能了。”

    夏疏影聞言點頭。

    蕭長空乃是碧影丞相,那他對皇太后尚在碧影國時的事肯定比封寒御等人瞭解的多。今次前來青越朝貢,碧影國爲何派遣蕭長空本來就是一大謎團,如今又發生了昨夜之事,想來這個蕭長空此番前來定然不是簡單的朝貢。

    苗三千淡淡道,“夏禹侯到底有沒有從蕭長空口中得到什麼線索,目前尚不可知。但有一點我們可以肯定,那就是蕭長空肯定不會如此簡單的把線索透露給夏禹侯。”

    夏疏影聞言也是點頭,昨夜在皇宮之中的宴席上,蕭長空差點被夏禹侯逼得下不來臺,夏禹侯今日前去尚空院,想來也只會竹籃打水。

    這時,封寒御卻忽的搖頭道,“未必。”

    苗三千與夏疏影聞言都是疑惑的看着他。

    只聽封寒御道,“顧元思乃是顧源明的嫡子,他那性子與當初的禮部尚書顧源明一般無二。昨夜出了這般大事,夏禹侯一定會利用顧元思逼蕭長空說出實情。”

    夏疏影道,“顧元思?”

    顧元思年僅二十五六便已然擔任尚空院院丞,說起來也是一大人才。但這一點還不足以讓夏禹侯重視,他身後的風雲閣纔是夏禹侯最爲忌憚的。

    夏疏影原身的記憶裏,風雲閣只是一個議政論政的地方。此時封寒御這麼一說,這風雲閣看來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夏疏影道,“可是即便如此,蕭長空卻爲何要賣顧元思面子?”

    顧元思的風雲閣在青越足以讓夏禹侯忌憚,但是蕭長空爲何要懼怕風雲閣?即便夏禹侯利用顧元思來給蕭長空施壓,蕭長空完全可以不用理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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