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練漪坐在梳妝  臺前打扮着自己,今日是自己和向程的大婚之日,再怎麼說自己也是新娘子,總得打扮得美美的!

    鳳姨站在一旁“嘖嘖  嘖”的讚歎着,“我家練漪就是這麼美若天仙,要我是一個男的啊早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只可惜以後嫁了人啊我這陽春白樓可遭到了一筆巨大的損失啊!”鳳姨邊說還邊嘆着氣。

    練漪也不知  自己爲何要選擇從陽春白樓出嫁,或許是自己對於面前的這個鳳姨以及這裏並不是沒有感情吧,畢竟自己在陽春白樓呆了五年,自從練漪爹孃離世後她就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鳳媽媽,倘若你對你即將要嫁的那個男子沒有感情,那你還會選擇嫁給他嗎?”半晌,練漪纔看着鳳姨極其認真的道。

    鳳姨一聽一愣,“怎麼練漪,你是說你對向程沒有感情,也對哈,你愛的是司徒澈!”

    鳳姨看得出來,練漪的心是向着司徒澈的,“練漪,媽媽告訴你,什麼都可以勉強,但唯獨感情不可以,這樣草率嫁人是沒有幸福可言的!”

    “是嗎?”練漪聽後一陣苦笑,不可以勉強又有什麼用,練漪覺得自己非走這條路不可。

    緊接着,陽春白樓門前一陣鞭炮聲響起,嗩吶、鑼鼓聲也接連不斷,練漪知道迎親的隊伍來了。

    練漪又對着鏡子補了幾筆了自己的眉,然後不由自主的在自己的右額上畫上了一朵粉色的桃花。

    “鳳媽媽,蓋蓋頭吧!”練漪的話語很輕。

    鳳姨也沒多說什麼,拿起鴛鴦戲水的紅蓋頭給練漪蓋上,摻扶着走了出去,口裏還不時發出嘆息的聲音。

    八擡大轎,看着很氣派,鳳姨來來回回地看了所有的人,令她喫驚的是,向程竟然沒有在這裏。

    新郎官不在場,這還像話嗎!

    “練漪,你看看,現在的男人都是虛情假意,向程都沒來這婚禮還怎麼舉行?不是鳳媽媽說啊,咱們還是不要嫁爲好!”半晌鳳姨湊在練漪的耳根子旁小聲說道。

    練漪沒有在意鳳姨說的話,不嫁,不嫁自己又能去哪裏?況且練漪在心裏是相信向程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自己會努力做好這個妻子,相夫教子。

    “鳳媽媽,你別說了,我都明白,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無論如何,我都會堅持把它走完。”緊接着,練漪便上了轎子,跟着迎親隊伍前去。

    司徒府內也是同樣的熱鬧,雖然只是納妾,司徒澈本意不想過於鋪張,可是朝中對皇上爲自己欽點妾室一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不管大家出於怎樣的心態,今日來的賓客依然很多。

    午時,十五位妾室都到達司徒府,司徒澈和練凝坐在大廳中,等着妾室們前來敬酒。

    在顧平川的引導下,這一切繁瑣的禮儀很快便完了,然後妾室們都紛紛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練凝心裏早已痛癢萬分,只是礙於面子,還得掛着一張笑臉,練凝感覺自己臉都快要笑酸了。

    司徒澈則坐在一旁喝着悶酒,把賓客們晾在一邊,想着練漪和向程,現在他們應該已經拜堂了吧!

    突然,向程從司徒府大門外端着兩杯酒徑直而入,“澈兄,恭喜恭喜啊!我來送禮了!”

    司徒澈看到向程,一臉的驚訝,向程今日不是新郎官嗎?怎麼這副打扮?

    “這是練漪敬你和嫂子的酒!”還沒等司徒澈反應過來,向程便將酒杯遞了過去。

    練凝一聽說是是練漪,立馬便湊了過來,“怎麼這麼不安分,都嫁人了還這麼陰魂不散!”

    練凝話音剛落,便被司徒澈瞪了一眼,然後接過向程手中的酒,乖乖的喝了下去。

    緊接着,司徒澈也將酒一乾而盡,“好了,快回去陪練漪吧,今日是你們的大喜之日,別把時間花費在這些事情上!”

    “好,那我回去陪新娘子了,澈兄,記住這味道,我送給你的大禮!”向程邊說邊拍拍司徒澈的肩膀,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司徒府。

    傍晚,賓客散盡,司徒澈卻在書房裏,一頁一頁的翻着練漪給自己抄的兵書,這隸書,看着是如此讓人的賞心悅目,這人,更是如此讓人魂牽夢縈。

    “將軍――”

    顧平川的聲音將司徒澈拉回了現實,“什麼事?”

    “屬下……屬下……”

    顧平川說得猶豫萬分,司徒澈感到很奇怪,“怎麼了,你平時是一個非常爽快的人,今日倒

    不敢言了!”

    “將軍,你自己去瑤荷苑看吧,那裏別有一番風景!”顧平川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提起,還是讓司徒澈去自己發現爲好!

    “男子漢大丈夫,下次注意點!”司徒澈放下手中的兵書,他倒想去一探究竟,到底什麼事情能讓顧平川這樣欲口難言。

    瑤荷苑是司徒府的一個偏苑,離司徒府大廳的距離最遠,不過瑤荷苑的風景不錯,附近便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荷塘,只可惜現在是冬天,不能一睹荷塘的風采。

    司徒澈站在荷塘處一眼就看到了瑤荷苑的大門大開着,裏面點滿了蠟燭,不禁心生疑惑,這裏好像沒有人坐吧?

    由於冬天的夜晚比較冷,司徒澈哈了兩口氣後便大踏步向前走去,準備一探究竟,卻看到了另一番出乎意料的景象。

    這瑤荷苑佈置的明明就是一間新房,裏面還牽着幾塊紅色的絲綢,一對龍鳳燭燃着使整個屋子裏十分明亮。

    司徒澈慢慢走進,終於,他看到了坐在牀上的新娘,竟然還蓋着蓋頭,前面的桌子上便擺着許多喜餅,還有一壺酒,對此司徒澈不禁發笑,白天都已經敬過酒了,現在卻來這麼一出,還大費周折的去讓顧平川把自己給引來這兒,真是煞費苦心啊!

    不對,司徒澈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這瑤荷苑他沒有把它分出來給任何妾室,那面前這個人……

    司徒澈心裏越來越疑惑,緩緩的走向面前的那個人,此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的緊張,手已經不自覺的將自己的喜服給捏緊。

    司徒澈伸出手去,將蓋頭給了扯了下來,他驚呆了!

    練漪?怎麼會是練漪?

    此刻,練漪也擡起頭來,不由自主的揉揉了自己的眼睛,是自己眼花了嗎?怎麼會是司徒澈給自己揭開了蓋頭?

    “你怎麼會在這兒?”

    二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他們誰也不明白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司徒澈慢慢的冷靜下來,一點一點的回想着,對了,向程,司徒澈想起這幾天他對自己說的話,要送自己一份大禮,今日還特意端了兩杯酒來。

    司徒澈想到這兒,瞬間恍然大悟,不過向程爲什麼要這麼做?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就此放開自己真的甘心嗎?

    司徒澈隨着又看向練漪,他被練漪的美有些震到,雖然自己平時已經睹過她的不少芳容,不過這一次不一樣,練漪彷彿這一次只爲自己而生,司徒澈從未有過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感!

    練漪右額上畫的那朵粉色的桃花吸引了司徒澈的視線,看來桃花對於練漪有着不一樣的意義。

    “你長得真好看!”從堂堂大將軍司徒澈口裏冒出這幾個字來,練漪怎麼聽怎麼彆扭。

    “那個……我不是和向程……”練漪此刻還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和向程結婚,那爲何來揭蓋頭的人是司徒澈,這到底是怎麼了?

    “練漪,你看着我!”司徒澈抱住練漪的肩膀,“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你今日嫁的人是我司徒澈!”

    “什麼?”練漪喫驚的看着司徒澈,自己當真清醒嗎?這一切發生的爲何如此突然?

    練漪想着當初答應練凝永遠的離開司徒府,現在卻以司徒澈的女人的身份回到了司徒府,這種尷尬的關係,讓自己如何是好。

    想這兒,練漪立馬拿開了司徒澈的手,“司徒將軍……我……”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練漪,沒關係,我可以給你時間!”隨着,司徒澈放開了練漪,從不遠處的的桌上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喝了合歡酒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不算,合歡酒要兩個人喝纔算數!”練漪突然冒出這一句,把司徒澈給逗笑了,“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喝咯?”

    頓時練漪感覺臉一陣發燙,該死,多什麼嘴,練漪立馬轉過去背對着司徒澈。

    司徒澈也沒都說什麼,放下酒杯後便離開了瑤荷苑。

    緊接着,練漪的內心又開始了新的糾結。

    該怎麼樣面對練凝?該怎麼樣面對向程?以後該怎麼面對這種尷尬的關係?

    練漪又想到了姐姐練凝說過司徒澈對自己的心意,不過他爲何不向自己表露?對此練漪倒充滿了幾分期待。

    練漪想着往昔的一幕幕,練漪竟又感到有幾分欣喜,自己愛了司徒澈那麼多年,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練漪走到桌子前,拿起酒杯,喝下了屬於自己的那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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