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樂公主,  你的衣服上薰得有香臍子!"張御醫一本正經的道。

    "那又如何?"錦樂  自然知道香臍子所爲何物,不過此刻倒是不害怕,因爲她自己沒有做過,所以也十分理直氣壯,想看看張御醫到底要鬧什麼。

    "敢問公主  ,你宮裏的婢女也和你薰同樣的香嗎?"

    "沒錯,我用不倒的都會賞賜給她們,怎的?張御醫是覺得本公主以及本公主的婢女都是兇手了?"此刻,錦樂也開始咄咄逼人,她現在已經大致認定,張御醫也是練凝的一條狗。

    不過這個想法倒是把錦樂自己嚇了一跳,對於張御醫的爲人,錦樂多少還是有些瞭解,也清楚張御醫和司徒澈之間的關係,自己才離開鄴城三年,沒想到變化會如此之大。

    錦樂對着門外,"漪瀾宮的所有婢女,全部進來!"錦樂心道:本公主這就讓你查清楚,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聽聞張御醫和錦樂的對話,司徒澈便想到了練凝早產後張御醫對自己說的話,當時張御醫便提醒過自己,錦樂薰的香料一事,這讓司徒澈覺得張御醫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在司徒澈看來,張御醫有些可疑。

    不一會兒,十個黃衣婢女全部進入樹風閣的前廳,錦樂讓她們站成一排,讓張御醫前去檢查。

    "公主?"

    "公主……"

    錦樂的做法讓黃衣婢女們感到有些惶恐,更不明白張御醫要查什麼?雖然大家都是婢女,不過都是未出閣的女兒家,在不明白所有事委的黃衣婢女們心裏有不少負擔。

    張御醫走過去,以有些稍近的距離走過那一排黃衣婢女,"一樣,都是香臍子的味道!"

    "那我們都是兇手了?快,把我們抓了啊!"錦樂一臉的不屑,話語十分冰冷,雖然種種跡象都指向自己,不過她心裏卻是斷定,她的澈哥哥是何等精明,豈能這麼輕易的被他們給繞進去?

    錦樂又轉向司徒澈,道:"澈哥哥,你相信張御醫的話,樂兒是兇手嗎?"

    司徒澈看着懷中的司徒宏臉色逐漸恢復正常,體溫也降了下來,這才叫了一個婆子將司徒宏抱了過去,自己才吩咐張御醫,"你先處理好練凝!"

    "澈哥哥?"錦樂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司徒澈,司徒澈不管遇不遇事都這樣一個表情,讓人揣摩不到他的心思,這一點練漪和他倒是很像。

    練凝本就是裝的,所以在配合張御醫的醫治下,沒過多久便就醒了過來,司徒澈囑咐練凝好好調理身子,又再次查看了一下司徒宏的症狀,確定無誤後便將樹風閣的閒雜人等全部帶了出去。

    司徒澈還是剛開始的決定,讓顧平川護送錦樂一干人等回宮,自己則將張御醫帶去了書房。

    "張御醫,你說說練凝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將軍,夫人之前應該就是聞多了香臍子的氣味兒,然後就有了滑胎的跡象,老夫這纔出於下策以香催產,讓夫人早產,而錦樂公主以及奴婢們薰的香料中都恰有一劑是香臍子,之前夫人就接觸過錦樂公主派來樹風閣的不少婢女,而自己卻不曾現身,就是想推卸責任,如此看來,這一切應該是錦樂公主故意安排的!"

    司徒澈越聽張御醫的話,越覺得這是無稽之談,雖然表面上這樣的安排看起來是一環扣一環,實則卻是漏洞百出,憑什麼說錦樂身上的香臍子就一定是自己弄的?以練凝的聰明,要栽秧錦樂不是不可以,練凝功於心計,沒想到卻有如此疏忽的時候,竟然做這種不成熟的安排。

    不過司徒澈卻沒有立馬出言阻斷張御醫,而是繼續以一副聽戲的姿態道:"那練凝今日又爲何暈倒?"只不過司徒澈的語氣加重了些。

    張御醫微微一愣,不過立馬恢復了過來,繼續回答司徒澈,"因爲早產,夫人體內淤血本就過多,今日又與錦樂公主接觸那麼長時間,自然會導致腹痛,這才讓夫人暈了過去!"

    張御醫的話音剛落,司徒澈卻不再那麼平靜了,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張御醫是斷定這一切都是錦樂所爲了!"

    張御醫看到司徒澈那陰沉得可怕的臉,自己和司徒澈接觸那麼久來,從來沒有見到過司徒澈這樣,張御醫心裏也開始沒有底來,可還是硬着頭皮道,"老夫只是推測,之前老夫就提醒過將軍,女人爭寵,後果不堪設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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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好好好——"司徒澈走過去卻是一把將張御醫的衣領給提住,"張御醫,練凝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樣替她辦事?"

    張御醫沒想到司徒澈會說這樣話,搞了半天自己是被他牽着鼻子走啊,司徒澈早就洞悉了一切,卻是故作不說,張御醫感覺自己被耍了。

    不過也難怪,司徒澈是鄴國的戰神,鄴國的鎮國之寶,要是這麼輕易就被糊弄過去,那鄴國豈不危也!

    張御醫也不打算狡辯了,知道了也好,也省得自己和司徒澈兜圈子了,那樣心累的是自己。

    張御醫斟酌了再三,決定將練凝以賀氏母女威脅自己的事情告知司徒澈,這種事雖是見不得人,不過張御醫卻是真的不想再與練凝狼狽爲奸了。

    這麼久以來,張御醫都一直不敢讓賀氏母女露面,害怕她們出來有損自己的名聲,影響自己的仕途,所以張御醫將他們長年寄居在鄉下,自己每個月纔去看看她們母女一次。其實張御醫心裏也非常過意不去,要不是自己當年意氣風發時與賀氏發生關係,又哪來的這些麻煩事,如此看來,是張御醫自己犯的錯,卻讓她們母女爲自己買單,一想到這些,張御醫決定好了,他要承認賀氏母女的存在,因爲賀氏也是自己的女人,張婷也是自己的孩子。

    張御醫的話卻是把司徒澈給震驚到,他沒想到堂堂張御醫竟然也有這樣一段風 流往事。司徒澈也不打算追究張御醫什麼,只是錦樂肯定不會放過他,司徒澈詢問張御醫的打算,張御醫卻告訴司徒澈,他要辭去宮廷御醫一職,帶着自己的夫人和女兒蔓兒一起出宮爲民,並且要好好補償賀氏和張婷。

    司徒澈答應張御醫替他處理好錦樂和練凝那兩邊的事,不過卻也打趣着道:"看來你還需要花點心思,如何讓你的夫人接受賀氏和張婷的存在啊!我司徒府如此依賴你,你這麼一走,我也還要再找其他人,你還真拋得乾淨!"

    張御醫也是無奈的搖搖頭,不過他去意已決,給司徒澈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便揹着藥箱離開了司徒府。

    司徒澈並不打算直接了當的和練凝說這個事情,只要張御醫退出,練凝就是獨角戲,沒人呼應,練凝自然演不下去。

    而司徒澈向來對於練凝都是寬容,在他心裏,希望以此來讓練凝回頭。司徒澈其實非常清楚練凝的內心,她是太孤獨太寂寞了,所以纔會拼命地去抓住某些自己看中的東西。

    張御醫走後,司徒澈去了瑤和苑,現在自己進去差不多都能看到同樣的場景:練漪背對自己而坐,正在繡那幅金菊。

    金菊已經很快就要完工,練漪正在用金絲線勾邊。她也對自己的這幅作品比較滿意,現在就等着司徒宏滿月時將它送出去了。

    "繡工了得,舞藝超羣,廚藝更是沒得說,就是……"

    "就是什麼?"練漪以爲司徒澈還要誇自己什麼,還打算繼續聽下去,可是司徒澈居然來個"可是",可是什麼啊?可是你個大頭鬼!

    "可是對夫君不夠上心!"司徒澈說完,神色就變得有些嚴肅,也沒有繼續走向練漪,而是自己走到一旁坐着,也沒有繼續說話。

    練漪白了一眼旁邊的司徒澈,也沒有放下手中的活兒,而是順着司徒澈的話接了下去,"那大將軍可說說怎麼樣纔算上心啊!"

    "當然是看到夫君過來,就要迎上來親夫君一口,然後坐下時替夫君揉揉肩,捏捏腿,請問練漪夫人,你是不是都沒有做到啊?"

    司徒澈說得一本正經,練漪卻是笑了起來,司徒澈也是隨着練漪笑着,看着練漪向自己走過來,司徒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道:"不錯嘛,漪兒就是聰明,這麼快就學會了!"

    "是啊!"練漪回答的特別甜,司徒澈還以爲練漪就要給自己揉揉肩,捏捏腿,可是沒想到的卻是練漪使壞,使勁兒地揪着自己的肉。

    其實練漪的這點兒力道對於司徒澈來說不算什麼,自己本就是練武之人,這些伎倆,自己還真不放在眼裏。可是司徒澈嘴裏卻是"哎喲哎喲"的直喊疼,練漪對於這樣的效果很是滿意,手裏不但沒有停下動作,而是更加變本加厲。

    "我說漪兒,你這是謀殺親夫啊!"司徒澈一邊喊疼一邊道。

    "那又怎樣?"練漪卻是冷冷的道。

    "哎喲喲,哎喲喲——"

    半晌,練漪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行了,別裝了,我知道你一點兒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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