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的話讓向  程明顯一愣,那雙深邃的眸子流露出了別樣的色彩,在他的印象裏,阿秋對於這些幾乎都是閉口不言的,而今日卻是這麼直白的問着自己。

    "阿秋……"向程剛  想說什麼,阿秋卻掩嘴笑了起來,那聲音聽着特別的清脆,如黃鶯鳴啼般那麼悅耳,不過阿秋再怎麼隱藏,也掩飾不了自己的內心深處的那一抹炙熱,阿秋不得不承認,和向程日夜相處的這些日子裏,阿秋的那顆心再次狠狠的動了。

    "向程,和  你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愛練漪,所以啊我根本不會對此去要求你什麼的!"好一番豁達的話語,不過阿秋的內心卻是一片淒涼,這種感覺席捲着她的全身,讓她有些窒息。

    "天色不早了,我和孃親要睡了!"聽着很平常的話語,可是阿秋卻是怕向程再在這裏繼續呆下去,自己那不爭氣的眼淚又會滑落下來,阿秋不想向程看到這樣的自己,不過即使阿秋再怎麼僞裝,她那有些泛紅的眼眶還是出賣了她自己。

    向程應了阿秋的要求,很快的離開了密室,他要幫助阿秋維護着她最後的那一份堅強與倔強。

    凌晨來得很快,氣候一點兒都不穩定,白天出現的那抹暖和總是抵擋不住黑夜的摧殘,此刻正是狂風嘶吼,正張牙舞爪的對着大地進攻。

    司徒澈依舊是靠在練漪牀前,直到現在依舊未閤眼,不難看出,司徒澈的眼睛裏已經布上了一些紅血絲,身上的衣服也因爲沒時間整理而出現了一些皺褶,此刻的司徒澈看着有些疲憊,沒有了白天的那種神采。

    練漪此刻依舊還未醒來,不過頭上的銀針已經取了,太醫說的是需要時間,練漪的面色看着依舊十分慘白,一頭青絲垂落下來,將整個人襯得極其秀氣。

    不過練漪的眼皮會時不時的動一下,感覺就像一株嚴冬中的臘梅在與凌厲的寒風正在拼死抵抗着,然後才能傲芳一世。

    司徒澈的任務就是注意着練漪的體溫以及她的一些細微反應,突然,練漪的眼皮又微微的動了一下,司徒澈又一次凝神的看着練漪,不過結果還是一樣,就那麼動一下後就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司徒澈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去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練漪的臉頰,"你啊,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漪兒,以前我一直不信什麼關於羽鳥能殉情的傳言,認爲其有違常理,可是如今,自從與你在一起以來,我愈發覺得這是真的,因爲我能夠體會得到當一隻羽鳥看着自己的另一半在生死邊緣掙扎着它內心的痛苦與煎熬……"

    不知不覺間,司徒澈給練漪述說了好多關於他們的回憶,直到司徒澈感覺自己的臉上有着黏糊糊的感覺,他才停止了自己的話語,因爲司徒澈竟然發現自己落淚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啊,可見練漪是真正的觸動着司徒澈的內心。

    長夜漫漫,最煎熬的便是人心,以至於司徒澈在後半夜怎麼過去的都不知道……

    當清晨的又一縷清風劃過大地時,四周又是一片亮色,今日的天空,看着特別清亮,看來是要放晴了,也不枉費這開春的美好日子了。

    司徒澈趴在牀前,被亮色刺激後的雙眼微微的動了一下,隨即便下意識的用手去摸練漪,司徒澈在牀上四處的掃了一圈,然後猛地睜開雙眼,練漪呢?

    司徒澈倒不認爲練漪被人給擄走了,因爲自己一直都在這裏,即使後半夜犯困睡着了,但是司徒澈的警覺性依舊很高,不會連這麼大的動靜都不知道。那難道是……

    司徒澈的內心突然激動起來,理智告訴他的就是練漪醒了,司徒澈立馬站起來往外走,果不其然,門都沒有上鎖,只是輕輕地扣上,司徒澈敢肯定,這是練漪所爲。

    在司徒澈踏出房門後,終於看到了那個纖瘦得自己想立馬擁入懷中的背影,此刻的練漪,正背對着司徒澈,輕輕地呼吸着這清晨中還有些溼潤的空氣,裏面略微的夾雜着一些芳草氣息,讓人覺得很愜意。

    "漪兒——"司徒澈慢慢向練漪走過去,而聽到司徒澈的聲音後練漪也是回過頭來,笑看着司徒澈,那笑容正如一朵被春風溫柔哺育着綻放的花朵般燦爛。

    練漪的笑顏,自然也是帶動了司徒澈,此刻的司徒澈也跟着練漪會心的笑了,司徒澈的笑容不像練漪那般嬌 嫩,更具有陽光。

    感受到十指相扣的舒心,司徒澈的脣也慢慢的貼上了練漪的薄脣,吸 允着其中的芳香,司徒澈的動作特別溫柔,就真的像怕把練漪含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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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半晌,司徒澈纔有些戀戀不捨的離開了練漪的薄脣,然後用額頭抵上了練漪的額頭,靜靜的聽着她的心跳。

    司徒澈沒有詢問練漪關於孩子的事情,他的想法是,假如練漪不知道,自己告訴她,無疑會對她有不好的影響,增加一些沒必要的負擔,即使練漪之前知道也無所謂,司徒澈尊重着練漪的決定,現在自己如果質問練漪,無疑會讓練漪覺得愧對自己,有着不好的情緒,總之,司徒澈不想看到練漪爲那些事皺眉頭,因爲他會心疼!

    "我想出去走走,在這裏呆得着實有些悶了!"練漪將額頭移開,然後倚在司徒澈的懷裏道。

    "嗯——"

    ……

    東齊太子宮內,"錦樂"醒過來時,差不多快要到早膳的時間了,都怪最近太過於勞累,以至於自己貪睡了這麼一會兒。"錦樂"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才坐了起來,對上了上面的那張喜牀,東齊太子已經離開了。

    不過看着牀上,"錦樂"不禁眉頭一皺,因爲牀上面很亂,被子還有一大截掉在了地上,"錦樂"心裏對東齊太子的印象不禁又低了幾分,像這樣沒收拾的人,是怎麼爬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由於"錦樂"是在地上鋪的牀,難免會硬了些,所以此刻"錦樂"感覺自己全身都有點兒痠疼,雖然以前自己過的也並不是什麼好日子,不過最起碼不會睡這麼硬的牀。

    "錦樂"剛一起身,兩個黃衣婢女便走了過來,"公主,更衣吧!"

    隨着,兩個黃衣婢女便取過衣架上的粉紅色宮裝緞裙給"錦樂"穿上。裙子上的圖案是鴛鴦,說是這是合了東齊的禮儀,新娘子前三天依舊需要穿這類衣服,不然不合規矩。

    由於粉紅色看着有些粉 嫩,所以衣服一上身,"錦樂"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而且再加上她化的那個濃妝以及佩戴的一些珠寶首飾,看着貴是貴了,不過卻沒有了以前的那份清純。

    按照正常來看,太子宮殿應該是會有很多下人的,不過這東齊太子宮卻恰恰不是這樣,除了門外守的幾個侍衛外,在偌大的一個太子宮中很難找到一個東齊的婢女,和昨晚熱鬧非凡的情景截然不同,所以這給"錦樂"的感覺便是很陰森。

    按照規矩,"錦樂"此刻是要去給東齊皇后以及四個已是妃位的娘娘請安的,黃衣婢女畢竟在來之前被調教過的,所以此刻該做什麼她們還是知道的。

    由於不太熟悉,所以黃衣婢女便去命侍衛給"錦樂"準備出行轎輦,可是侍衛居然毫不買帳,還說是他們只聽從太子的吩咐。

    這不禁讓"錦樂"有些惱火,只見她也拿出了一副訓人的姿態,"本宮乃是太子妃,你們敢不聽?""錦樂"的這訓人的話語雖然還不怎麼成熟,畢竟是在前不久纔開始這樣的。

    不過在"錦樂"還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時,另一聲帶着銳氣的聲音便闖入了自己的耳際,"太子妃好大的架子啊!"

    此刻,一個身着金黃色的宮裝的中年婦女,正面目含笑對着自己緩緩走來,無形中透露出的高貴與氣勢,都讓"錦樂"倍感壓迫。

    "錦樂"沒有記錯的話,這位應該是東齊太子的母后東齊皇后吧,"錦樂"移着碎步往邊上退了一點,然後對着中年婦女道:"臣妾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按理說,"錦樂"此刻應該稱這位東齊皇后爲母后,可是"錦樂"怎麼想都覺得彆扭,所以直接改爲了娘娘。

    "呵,太子妃這禮行得有些大了啊,本宮在長極殿裏,等得是茶水都涼了,這纔想來看看這東齊的太子妃在幹什麼?"東齊皇后在說這句話時,眸子裏的銳氣又更甚了幾分,只見她看着"錦樂",此刻的她已是滿臉的嚴肅,這不禁讓"錦樂"心裏一顫。

    "娘娘,臣妾初來咋到,這東齊的很多禮節還不懂,還請娘娘多多見諒,臣妾願意跟娘娘學習!"

    "錦樂"小心翼翼的回覆着東齊皇后的話,偶爾間會看向東齊皇后的眼睛,這讓"錦樂"覺得很不安。

    "那好!"東齊皇后倒是很爽快的應了"錦樂",不過眸子裏卻閃現出了一絲陰冷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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