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騰飛之路 >1943 兌水的酒
    一行人在小東的帶領下,向着客棧行去,在走過街道兩旁的房舍時,總能看到一兩家在門口掛着縞素的人家。

    從廣州出發,蕭寒一路行來,類似的場景看的多了,大體知道這些人家祭奠的亡魂,基本都是在廣州一戰中死去的海盜,心中不免也有些唏噓。

    雖說官府如今大力打擊海盜,但人死爲大,縱然是官府,也不可能衝進死人家裏,將靈堂砸碎不是?

    再者說了,在很多的時候,海盜,順民,其實並不好區分,也並不是每一個當了海盜的人,都是十惡不赦的歹人。

    想當初,在廣州的那段時間,蕭寒閒來無事,曾與那位循府公子詳談過幾次,在對話中,也是知道了很多關於如今海盜的事情。

    實際上,在如今的大海上,真正以劫掠爲生的海盜,除了倭國,高麗人,唐人其實並不太多!因爲除了沒有那麼多商船供應他們劫掠以外,更大的原因,則是他們也不用像是倭國和高麗人一樣,因被大唐封鎖貿易,所以平常只能靠着搶劫,才能得到來自大唐的貨物。

    對於那些海盜來說,平常打魚,戰時爲匪,這纔是他們的真正面目,並且如果當初不是被重利蒙了眼睛,也根本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趕着跑去廣州,把自己的小命白白送掉。

    只是,事已至此,唏噓歸唏噓,蕭寒也並未有什麼虧欠之意。

    腳下的路都是自己選的,又不是他逼着他們走的,當放下漁網,拿起刀槍的那一刻,這些人就該想到會有那麼一天!

    再者說了,自己也沒有把事情做絕,還“仁慈”的放過了那麼多人,只讓他們去極東之地找一點東西,找到後就可以得到贖罪的機會,這已經是了不得的恩典。

    看看一同被抓到的高麗,倭國人,它們可是連一點機會都沒有,查清楚來處,直接就被砍了腦袋,裝船上送去外海餵了魚鱉。

    靈風縣不大,蕭寒想了沒多久,前面就到了小東尋找到的那家客棧。

    “客官來了?快快請進,二娃子,趕緊把客官的馬牽到後院餵了,多加點豆料!”

    老掌櫃這個時候,早就守在客棧門口,一看到小東帶着人過來,立刻眉開眼笑的迎了下來,順道還不忘吩咐小孫兒過來牽馬。

    他這個客棧太小,可請不起活計,從掌櫃到跑堂,再到廚子,都是自己與兒子兒媳操持,忙不過來的時候,九歲的小孫兒也得上來幫忙。

    “哎,小東,幫忙把馬牽到後院吧。”

    回過神來的蕭寒看到那個從客棧裏跑出,還沒馬腿高的小男孩,眉頭不禁微皺了起來,隨即低聲吩咐小東上前牽馬,省的這些馬兒不安分,再將豆芽菜一樣的小男孩踢了出去。

    “喏!”小東聞言,連忙應下,牽着卸下行李的幾匹馬,跟着那小男孩去了後院,而蕭寒則與劉弘基,任青等人進了客棧。

    天色有些暗,蕭寒等人在外面還沒看出來,但是到了客棧裏面才發現,這家店開了也不知道多久了,人到裏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陳舊,陳舊的廊柱,陳舊的房梁,陳舊的地面,雖然這些地方都有被打掃過的痕跡,但是歲月的斑駁,卻根本不會被抹去。

    而除了陳舊,客棧大堂裏,也沒有如今早就風靡天下的高腳桌凳,擺在裏面的,依舊是低矮的矮桌與胡凳。

    “這裏……”蕭寒本來就是一個有些稍微潔癖的人,見狀,眉頭皺的更緊了。

    不過,同行的劉弘基對於喫食起居一向是不挑的,錦衣玉食他能享受,饅頭鹹菜也能湊合,實在不成,軍伍的豬食,他也喫的津津有味,更別說睡覺的地方了,估計給個草窩子,他也能睡得很香。

    所以他只是往那胡凳上一坐,一邊壓的凳子吱呀呀作響,一邊對蕭寒笑道:“行了,這麼小的一個縣城,能有這麼一家店不錯了,總比露宿野外強吧!掌櫃,快弄些喫食來,趕緊吃了,明日還要趕路。”

    那掌櫃聞言,也是呵呵一笑:“客官不要看小店舊了些,但是小店開了快有一百年了,從老朽的祖父算起,就已經在這裏了!”

    “哦?這還是一家百年老店?”

    聽到老頭的話,蕭寒總算不再覺得彆扭,畢竟能將一門營生幹到百年之久,這說明人家一定有獨到之處。

    老頭見蕭寒改了態度,不禁也是有些自得:“哈哈,不敢自誇!老朽這客棧的酒,那是一絕!若是配上小店的小菜,保準客人終生難忘!”

    “哦?既然如此,不可不嘗!”蕭寒瞧掌櫃如此自信,也不免跟着笑了起來。

    也是,這裏裝飾什麼的如此平庸,卻能開到百年之久,想來長處,就該落在這喫食一道上了,而對於一個以喫貨自居的人來說,聽到美食二字,怎麼可能不嘗一嘗!

    不過很快,蕭寒就認識到自己可能錯了!

    能開到百年的老店,並不一定是因爲它有什麼獨到之處,還有可能是因爲它比別人能熬……

    “噗……”

    等小東餵馬回來後,入目第一眼,就看到劉弘基將嘴裏的酒全噴了出來,如天女散花一般,四散而去!也幸好對面的任青反應快,及時閃了出去,要不此時,估計要變成一枚新鮮的落湯雞了。

    “老頭!這就是你的極品美酒?!”

    將嘴裏的酒水一滴不剩的全噴了出來,劉弘基不等任青發火,已然拍着桌子,怒跳了起來。

    好啊!就算他不挑食!但你也不能這麼過分不是?!

    如果你只往酒裏摻點水也就罷了,畢竟這麼幹的奸商有的是!不過像是往水裏兌酒的事,這就有些過分了!而這個老頭更狠,他往水裏兌的,根本連酒都不是!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客官?這是怎麼……”老頭本來正在後面忙活,聽到聲音,趕忙跑了出來,再一聞空氣中那股酸溜溜的味道,一張老臉立刻紅了起來,原本嘴裏的話,也是說不出來了。

    糟了!剛剛兌水的時候瓶子拿錯了,錯把醋瓶子當成了酒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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