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船店腳牙,無過也當殺!

    這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做這幾樣買賣的人,都有自己坑人的小伎倆,只是區別在坑的人多,或寡上面。

    而像是面前這個破舊且逼臨倒閉的小小客棧,想來也不會有幾個傻子被他坑到!

    至於自己這些人。

    嗯,蕭寒覺得反正自己也沒喝那假酒,喝的只有劉弘基一人罷了,就算傻,也只傻他一個!

    雖然如是想來,但蕭寒終究沒敢讓發飆的劉弘基掀桌子,主要是他怕掀了桌子,今晚上自己就要再次露宿街頭。

    再者說了,不就喝了點醋嘛,又不是那啥,算不上什麼大事!這一路趕過來都這麼累了,實在沒必要爲了口醋,就再多起爭端。

    好不容易把劉弘基勸下,看他罵罵咧咧的扒了幾口飯菜,再朝着那面紅耳赤的掌櫃父子來一句“大爺今日心情好,饒你一命!”便大搖大擺的向臥房走去,蕭寒終於也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經過這麼一鬧,他們這些人也沒了什麼胃口,胡亂扒了幾口算不上好喫,也稱不上難喫的飯菜,幾人也跟着各自回屋裏開始養精蓄銳,等明天繼續趕路。

    夜色降臨,一彎月牙悄悄升到了半空,清冷的北風捲着地上的塵土,撲在了客棧那破舊的門窗上,將門窗吹的簌簌作響。

    風很大,夜很冷!

    本就寂寥的長街上早就沒了行人,就連幾隻眼睛閃着幽光的野狗,也縮着身子,跑去了避風的角落裏蜷縮起來。

    不過,就在這一片寂冷的夜色當中,卻有兩個身着黑服的漢子,偷偷摸摸的溜到了客棧的院牆外面。

    “老大!咱們這個小破城,真能來什麼有錢人?那兩個傢伙該不會是騙咱的吧?”

    院牆下,一個身材臃腫,臉上也蒙着黑布的漢子擡頭望着高高的牆頭,有些猶豫的問身邊的那個同夥。

    在他身邊,被尊稱爲老大的黑衣人身形魁梧,一身連胖子都能穿下的黑衣套在他的身上,竟是顯得有些緊束!

    只見他聽到了胖子的話,也不急回答,先小心打量打量四周,待確定周圍一切安全後,這才壓低聲音開口道:“不會!那兩個人我都認得,全部都是看守城門的兵油子!這種人幹別的不行,察人觀色的本事確實不低!他們說這些人有錢,那就一定有錢!”

    此人身形魁梧,原本說話也該鏗鏘有力,但也不知怎麼,聽到此人說話,總是感覺有些怪異!不像是正當壯年的模樣,反倒像是上了歲數的老翁一般。

    “可我怎麼覺得,那倆人不靠譜……”

    胖子這些天已經聽慣了此人的聲音,倒也不覺怪異,只是看向高牆時,神情多少有些遲疑。

    雖然在平日裏,他也不算什麼好人,但至多幹點偷雞摸狗的小事,像是這般暗夜潛入,當一個樑上君子,也真算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少廢話!都來了,還能回去不成?走!”

    那老大看着胖子窩囊的模樣,有些厭惡的斥了一句,緊接着回過頭,面對着高牆,整個人用力一躍,那高大的身體立刻就像一隻大鵬鳥般騰空而起,手一攀牆頭,雙臂用力,整個人已然翻身側騎在了牆頭。

    “老……老大,我…我?”牆下,胖子呆呆的看着老大飛一般躍上牆頭,不禁嚥了口吐沫,有些焦急的向上叫道。

    漢子這時正伏在院牆上打量院內情況,確定院內早就沒有了人,這才長出一口氣,向着院牆外低聲喝道:“叫什麼叫?叫魂呢?趕快上來!“

    “我?上去?”胖子被呵斥的有些愣神,一雙綠豆大的眼睛不斷打量着光滑的院牆,像是在尋思自己該怎麼才能爬上去一般。

    而牆頭上的漢子此刻卻彷彿等的有些不耐煩,忍不住再次向下面低呼道:“快點!要是這次再搞不到錢,你就等着隔壁孫寡婦嫁給張屠戶去把!”

    “這…好!”

    果然,還是這招好用!胖子聽到孫寡婦的名字,小小的眼睛裏立刻流露出一絲貪婪,終於也不再猶豫,狠狠心,退後幾步,一個助跑,然後學着漢子的模樣用力一躍!

    “轟……”

    “哎呦~”

    “汪汪汪……”

    說時遲,那時快!

    伴隨着一聲重響,胖子躍起的身子沒有升到城頭,甚至見兩尺都沒有跳上,整個人就已經重重撞到了院牆上!

    那肥胖身體所帶來的巨大的衝擊力,竟將百年院牆都撞出了幾道裂縫,而騎坐在牆頭的漢子更是一時不防,被這猛的一晃,直接給晃得掉到了院裏,引得院角落裏的看門狗從窩裏衝了出來,瘋狂的叫了起來!

    “這個白癡!早知道,就不該帶他!”

    掉下牆頭,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漢子爬起身,也顧不得先去看自己摔傷了哪裏,趕緊忍痛從懷裏掏出一截東西,朝着那看門狗就扔了過去!

    而他掏出的這東西也是神奇,落在了那看門狗的旁邊,被追過來的狗衝過來一咬,竟是立刻雙腿一軟,嗚咽幾聲,忙不迭的將其吐了出來,隨後更是夾着尾巴衝回狗窩,再不敢露頭。

    “什麼動靜?”

    客棧裏,這時候也傳出老掌櫃詫異的聲音。

    緊接着,在一陣淅淅索索聲音過後,披着大衣的老掌櫃提着燈籠來到院中,眯着眼睛在院子中巡視一圈。

    不過,這客棧破舊,院子裏更是雜物衆多,加上漢子趴在地上,將頭使勁埋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那老掌櫃老眼昏花,竟是沒發現院子裏已經多了一個人。

    “興許是被風颳倒了什麼東西,驚了狗,算了,狗也不叫了,等明日再仔細看看!”

    打了個哆嗦,沒發現異常的老掌櫃嘟嘟囔囔的提着燈籠返回客棧後門,臨了,還不忘將後門的門閂也給一同放了下來。

    “老大!老大?”

    老掌櫃進屋了,還不等漢子擡起頭,身後,那個豬隊友的聲音就再次傳了過來,聽的漢子一陣齜牙咧嘴,恨不得一刀先結果了他!

    “幹什麼?咦?你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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