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還咬着一塊肥肉的胖婦人聽到動靜,也跟着翹腳看了過來。

    不過,等她看清倒地男子的模樣後,先是一愣,隨後就是“嗷”的一聲

    嘴裏肥肉掉了都顧不上,徑直就往前衝了過來

    原本擋在她前面的幾個人哪有防備當即被她那噸位級的肥碩身體擠的是東倒西歪,連沉重的楠木桌子,都差點被撞翻在地

    “孩他爹你怎麼了怎麼流血了好好的怎麼打人誰幹的,是不是你”

    悍婦剛剛喫的入神,壓根沒有看到自家男人是怎麼受傷倒地的。

    但現在這一桌上,唯有蕭寒一人站着,所以她衝過來後,二話不說,矛頭直指蕭寒

    而另一邊,面對着快戳到自己臉上的手指,本就有些厭惡的蕭寒目光當即一寒,一雙眸子中的冷冽氣息,瞬間迸發而出

    這種久居上位,兼由戰場殺伐養成的凌厲氣勢。

    竟在這一刻讓那悍婦遍體生寒本該罵出口的話也被其生生嚥了下去

    “來人,這人喝醉了把他送回家去”

    一眼鎮住了那悍婦,蕭寒又看了看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醉漢,語氣淡漠的吩咐下人,去將他從這裏架出去。

    本來大喜的日子搞成現在這樣,就算蕭寒的脾氣再好,這時也是動了真怒。x

    不過,看在寶貝閨女的份上,即使這樣,蕭寒依舊不願意在這種場合,把事情弄的無法收場。

    但蕭寒不動,不代表那悍婦不動。

    眼見自己的男人如同死狗一般,被人架着拖走,悍婦終於從剛剛的失神狀態下醒來。

    “放手”

    或許是爲自己剛剛的膽怯而感到羞怒,悍婦再次尖叫一聲衝上去一把拽住自己家男人,然後順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搶地的叫嚎起來。

    “來人看看啊,街坊鄰居們評評理啊我家這位好心來敬個酒,他們竟然一言不合就打人還把人打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誰給小女子做主啊”

    周圍那些人都認得這家人,雖然對悍婦自稱“小女子”有些皺眉,但此時看地上那男人一腦袋血,狀態悽慘,心頭不免也有些慼慼然。

    再加上鄰里之間,普遍幫親不幫理一說,慢慢也有嘀咕聲傳來。

    “也是,鄰里鄰居的,怎麼好打人還打出血來了”

    “就是就是,傷的可算是不輕。”

    “哎,人家上門做客,哪有這樣待客之理”

    周圍的嘀咕聲逐漸增多,矛頭也越來越指向蕭寒。

    就在蕭寒和同桌的華老頭幾人眉頭緊皺,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嗓音突然自一邊響起。

    “沒有這樣的待客之理難道就有你們這樣的做客之理那些個破爛,就來混喫混喝,還耍酒瘋真把自己當顆蔥了。”

    “誰哪個小癟三在叫喚”

    哭天搶地半天,卻沒一滴眼淚流下的悍婦聽到這聲音,猛然擡頭,面容兇惡的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我”王崇安撇了撇嘴,從凳子上跳下,也不理後面伸手拉他的竹竿,徑直來到悍婦前面,“你家小爺我說的”

    “你是哪來的野種還有沒有教養家裏大人呢”

    那悍婦起先還被王崇安說的有些心虛,這時看清他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娃,氣焰頓時囂張起來,指着王崇安的鼻子就罵,各種鄉野俚語,簡直是不堪入耳。

    不過,王崇安心中雖然惱火,臉上卻學着蕭寒鎮定的樣子問道“野種罵誰”

    “野種罵你”悍婦不暇思索,立刻叫道,聲音尤其之大,彷彿怕別人聽不清楚一般

    “哦”x

    王崇安聞言,卻只是翻了個白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話說,這個典故還是當初聽蕭寒講故事時學的,今日第一次用,果然好使的緊解氣,舒坦

    “噗嗤”

    人羣中也有那反應快的,這時已經憋不住笑出聲來。

    而有了第一個笑的,很快其餘的人也尋思過味來,跟着鬨堂大笑起來。

    剎那間後,滿院子就只剩下那悍婦坐在地上呆愣的看着四周,搞不清楚這些人爲什麼笑。x

    “劉家婆娘,他剛剛是說你是野種”

    看着還在懵懂的悍婦,一個老頭終是忍不住,低聲爲其解釋了一句。

    不過他沒想到那悍婦竟然不分青紅皁白,對着他就開罵“你纔是野種”

    “你,你”

    老頭被罵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指着悍婦哆嗦了半天,最後猛的一甩手

    我還不管了,這女人,蠢死算了

    罵過了老頭,悍婦雖然還沒想明白剛纔說了什麼,但是腦袋卻清醒了許多,厭惡的看了一眼王崇安,繼續把目光投向他身後的蕭寒。

    “你,就是你別想拿一個野孩子來擋道把我家男人打成這樣,你說該怎麼辦不行我就去衙門報官,我家小叔子可是衙門裏當差的,到時候有你好果子喫”

    “醜婆”

    接二連三的被罵野孩子,泥人還有正值年輕氣盛的王崇安一咬牙,小傢伙正要與那悍婦對罵,卻不防一雙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剛要出口話又壓了回去。

    “你說怎麼辦”拍了拍王崇安的肩膀,蕭寒把小傢伙拉到身後,眼神淡然的看向悍婦。

    悍婦被這幅眼神看的有些心虛,不過一想自己的男人,頓時又鼓起了勇氣,尖利的叫道“賠錢”

    “哦賠多少”

    “十不一百貫錢要不就去衙門”

    一百貫,這即使在富庶的揚州,依舊不算一個小數目悍婦敢喊出這個數來,就是打定主意,蕭寒不敢去見官

    不過,讓她失望的是,蕭寒在聽到這個數字後,既沒喫驚,也沒發怒,他只是搖搖頭道“我一文銅錢都不會給你,識相點,趕緊帶着這個醉漢離開,否則”

    “否則什麼”悍婦色厲內苒的叫道。

    蕭寒嘆口氣,看着地上的點點鮮血說道“大好的日子,卻見了血。不過好在血也是紅色,算是吉利事,如果你再胡攪蠻纏,我不在乎多一點吉利。”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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