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公主”

    這兩個稱呼放在一起,即使是平日裏拿磕膝蓋思考的人,這時也該想到點什麼。

    “她是公主,那不是說,這個就是王爺或者是,皇上”

    衆人此時,都跟那卡機了一般,一頓一頓的轉過腦袋。

    不過,等他們看到同樣驚訝的蕭寒,這個剛生出的念頭立刻又動搖了。

    就算沒喫過豬肉,也總見過豬跑吧

    沒聽說哪個王爺這樣子吧

    而且再說了,這人姓蕭,如今的天子卻姓李,怎麼看,他都不是一家啊

    “這該不是從哪個戲班子找來的託吧”

    看着蕭寒,有心思轉的快的,已經腦海裏升起這個念頭。

    只是沒等他們再細想下去,影壁那兒,卻又是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哎,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聽這聲音明顯是朝院子裏來的,於是,那些剛抻過腦袋的衆人,再,再一次轉了回去

    還好,這次來的是個熟人。

    起碼在這揚州城,沒有不認得他的因爲這不是外人,正是一縣之長,楊文章楊縣令

    “縣尊大人”

    也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聲,不過很快,這人就察覺出這時候打招呼,是多麼的不合時宜,多麼傻的貿然的行爲,不等別人看過來,他先一步把腦袋縮了回去。

    楊文章一進院子,就先聽到了喊聲。

    不過他哪裏顧得上回話先招呼好京城來的天使,以及那個在自己治下,已經低調了大半年的侯爺纔是正理

    畢竟要是今天一個處理不好,他這十來年的穩當縣令,就算是做到頭了

    “哎,多事之秋啊”

    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突然來了一條巨獸這件事楊文章其實早就察覺到了。

    畢竟作爲一縣父母官,如果連這點耳目和洞察力都沒有,那他這個縣令當的也就太失敗了x

    只不過,與別人不同,楊文章實在是一個是聰明人x

    從蕭寒一開始藏匿身份來到揚州起,他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裝聾作啞別的都不管,只一心治理地方,確保地方上沒有出錯就行

    甚至說,就連當初蕭寒跟殷燦鬥法,擠兌的全揚州都不得安寧,楊文章依舊是耐住心思,按公辦事。

    蕭家讓去查丟牛那就去查

    殷燦讓護衛銅錢那就護衛

    爲官數年,他深諧一個道理,在上官心中留下好印象的法子,並不只有溜鬚拍馬一種

    像是他這樣公事公辦,不偏不坦,纔是最好的表現,甚至要比一味的阿諛奉承更加有效

    很明顯,楊文章這樣做是對的,蕭寒來到揚州後,對這座城市最大的感觸就是平和二字。

    沒有惡少仗勢欺人,沒有地主壓迫貧苦,也沒有惡霸爲禍一方慵懶的揚州,一直就是歌舞昇平的存在,讓蕭寒連帶着對從未蒙面的縣令都生出幾分好感。

    領着衙役,楊文章匆匆來到院子中

    雖然第一眼看到這裏這麼多人,讓縣令大人有那麼剎那的失神,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恭敬的着對身穿蟒袍的太監行禮“下官揚州縣令,楊文章見過天使,天使大人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

    “呃天天天使不是唱戲的”

    眼睜睜看着縣尊大人對那蟒袍人躬身行禮那些剛生出懷疑的人羣,立刻齊齊的發出一聲。

    看那懊惱的樣子,都恨不得學沙漠裏的鴕鳥,當場把腦袋戳地裏去

    “呵呵,咱家是爲了公主,以及蕭侯前來的,沒有通知縣尊大人,又何來失禮一說”

    蟒袍太監瞥了一眼院中的賓客,笑着對楊文章輕還一禮,順便還不動聲色的將蕭寒的身份點出。

    他沒想明白,貴爲國侯的蕭寒怎麼能被一羣鄉野村夫欺負到頭上難道這些人,真不知道一國侯爺代表着什麼

    “蕭侯爺他就是蕭侯爺”

    賓客中的幾人呆若木雞

    尤其是馬老六,胡掌櫃,還有王崇安,竹竿等人,更是如遭雷擊。

    他們曾猜測了一萬遍蕭寒的身份,卻從沒往那個傳奇人物上聯想過分毫

    現在尋思起過往點點,只想給自己畫個豬臉套頭上,自己還真是頭豬

    蕭寒這時也反應過來了,苦笑着對蟒袍太監拱拱手。

    這人他認得,當初李淵在位時,他就是李淵身邊的紅人,自己那個時候,就與他打過幾次交道。

    只是後來經歷玄武門之後,蕭寒原想這傢伙該與李淵一同老死在深宮,可怎麼也沒想到,他搖身一變,又成了李世民身邊的紅人

    爲了當初的玄武門,李世民究竟埋了多少後手

    “呼呼天使大人何在蕭侯爺何在”

    蕭寒還在感慨,距離最遠的崔敬之這時到了,只不過他的到來,對於已經麻木的賓客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了,再多點也無所謂,就算你這時說皇帝來了,他們估計也能接受。

    地上的悍婦,這個時間已經爬了起來。

    那本昏迷的男人,更是瞪大了眼睛,站在那裏站得挺挺的,哪有剛剛昏厥的跡象

    也對,剛剛他只是捱了殷燦一盤子,以老殷的力道把控,哪有那麼容易暈過去更別說他一開始叫的中氣十足,等悍婦一出現,立刻說暈就暈,不打半分折扣

    院子裏,一個奇怪的,前所未見的場景就這樣出現了。

    縣令,長吏兩位大人,滿臉堆笑的與蟒袍人和蕭寒客套招呼,而滿堂賓客,卻都跟那圈裏的鴨子一樣,伸長脖子,直愣愣的看着

    說實話,他們這時也想走

    尤其是那個悍婦,以及幾個“仗義執言”的好鄰居,這時就恨自己怎麼不是老鼠

    要是隻老鼠的話,不就直接打洞跑了何苦在這裏傻傻的等人家的決斷

    都說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

    他們這下倒好,直接招惹了一個比府尹大上無數倍的侯爺還是抓緊時間,快想想一會該葬在哪吧

    爭取弄個好風水,投個好胎,下輩子別有眼無珠,明明是隻老鼠,卻一個勁跟貓比劃拳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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