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方纔那一瞬，慕北霆的心口抽痛，眸子都腥紅了幾分。
見他像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蘇向晚有些慌了，伸手去抓他的大手：“我沒事。”
他的髮絲凌亂，眼底滿是血絲，下巴上有淡青色的胡茬，襯衫和西褲上滿滿全是雪漬的痕跡，顯然她是把他給嚇壞了。
她心一酸，只覺得心疼。
慕北霆凝視了她幾秒後，緩緩垂下眸子，聲音沙啞道：“以後不許再說死字。”
蘇向晚眼角微紅：“恩，知道了，以後都不說。”
見她頭髮確實沾滿了雪水和泥土，慕北霆將她抱到浴室，沉聲道：“五分鐘，水不能太熱。”
“知道的。”蘇向晚輕聲應下。
他才把她放在地上。
浴室門關緊後，慕北霆就站在浴室門前，斜靠在一側的牆壁上，沉默着。
他本想代勞，卻知她害羞，怕她反倒是折騰，浪費體力。
蘇向晚倒是乖巧，真的只是簡單沖洗了一下，便出來。
慕北霆用毯子把她裹住，抱回牀上，她看着他輕聲道：“我能走路。”
他一言不發，用吹風筒替她吹乾了頭髮，沉聲道：“睡覺。”
“等你一起……”
慕北霆看了她一眼，讓人送了件睡衣後也去衝了個澡。
再回來時，她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睛，卻還強撐着在等他。
這會天色已經亮了，森寒的風雪夜也終於過去。
他吹乾頭髮上牀，鑽進被子把她緊緊抱住，手腳並用的圈在懷裏，生怕他一個眨眼她就消失不見。
房間裏的光線還是很暗，蘇向晚輕聲開口道：“我那個時候也好睏，可是我一直堅持着在等你。”
慕北霆眼眶酸澀，輕輕吻過她的後頸：“對不起，總是讓你等。”
蘇向晚輕輕勾起脣角，閉上眼睛道：“可是我等到了啊……”
只要能等到你，等多久我也願意。
*
因爲極度的疲憊和黑白顛倒，兩人一覺睡到了當天傍晚，恰逢太陽公公又落山的時候。
蘇向晚轉醒之後，便一直乖巧的窩在他懷裏。
他身上好暖，像是個小火爐，特別舒服。
這一覺睡的格外安穩，仿若那些天寒地凍、滿天飛雪不過是一場驚夢。
慕北霆也早就醒了，蘇向晚翻了個身，面對着他。
他枕着另一條胳膊，一隻手攬着她，微微垂眸視線落在她臉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向晚的睫毛顫了顫，他的臉色好像有點冷。
雖然沒有很兇，不過不用說也知道，他一定很生氣。
蘇向晚輕聲開口：“我錯了，我不該和寒澈跑到山裏面去。”
慕北霆沒做聲，大手依舊攬着她。
蘇向晚的小手揪住他的鈕釦，輕聲道：“我下次再也不亂跑了，也不跟寒澈完了，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慕北霆微垂下眸子，不說話，下巴抵在她頭頂，嗅着她髮絲間的香氣，心緩緩落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