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的手微頓,盯着自己的母親看了一會。
她像是清醒了,可他能從她身上感到她對他的厭惡。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她好像很不喜歡自己?
蘇向晚見狀,也在一旁開口勸道:“寒阿姨,不管有什麼想不開的都要先喫些飯啊,先把身體養好才能去想別的。”
寒母似是想起了什麼,眸光微動了動,看向寒澈道:“你出去一趟,我有話和晚晚說。”
寒澈看了蘇向晚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可終究,他什麼也沒問,還是起身走出病房。
他和護工一起離開,將病房門輕輕帶上後,病房裏一時間只剩下了寒母還有蘇向晚和慕北霆。
蘇向晚想了想,覺得也許寒阿姨是有話要和自己說。
擔心慕北霆在會不會不方便,猶豫了一瞬,正欲對他開口。
寒母卻是先開口道:“晚晚,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您說。”
“寒澈家裏的酒架上,有瓶人頭馬,在中間那個格子左邊的第一個。”
蘇向晚仔細回想了一下,有些印象。
“那是寒澈最喜歡喝的一瓶,你派人回去替我將它倒掉。”寒母再度開口,聲音有些蒼老。
蘇向晚微怔,心底生出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
她怔怔的看着寒母,知道也許自己不該問,卻還是忍不住道:“爲…什麼啊寒阿姨?”
寒母不等回答,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
寒澈臉色慘白,用一種陌生的目光看着病牀上的母親。
陸女士原本是給蘇向晚和慕北霆準備了些晚飯,可想起一同入住的寒雲和宋子鳴,便也多帶了幾份出來。
兩人先是去到蘇向晚和慕北霆的病房後,見病房裏空無一人,便打算先將飯菜送來給寒雲。
才走到病房,便見寒澈獨自一人等在門外。
寒澈見幾人過來探望自己母親,不好將人拒之門外,便打算將其引進病房。
可停在病房門前,纔打算敲門。
卻清楚的聽見裏面的對話。
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
慕鬱笙忍不住開口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對?”
寒澈沒有回答,徑直推開了病房的門,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寒母轉頭看到他後,神色並未見慌亂,反而格外平靜。
寒澈的眼圈紅了幾分,脣瓣輕顫着,卻還是擠出一抹牽強的笑意問寒母:“爲什麼?爲什麼讓晚晚把那瓶酒倒掉?”
蘇向晚的視線也落在了寒母身上,心底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可縱然是有了猜測,卻也還是難以相信。
她記得,寒澈說過。
前世寒母被火燒死後不久,他心裏難受,失魂落魄,於是便在家借酒消愁。
只是連他自己也沒想到,那酒裏亦是被人動了手腳。
沒多久,他便吐血身亡。
蘇向晚也記得,他一直認爲害死寒母和給他下毒的人,是慕北霆。
所以這一世他才一直不遺餘力的報復。
只是,如今寒阿姨那番話…讓人沒法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