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驚失色,芷兮知道以周嘉敏的心智,要忽悠自己是難,可忽悠別人不要太容易,仍是很淡定道:“她剛纔忍不住進百花樓窺視了,你要怕她出事去吧。”
柴宗誼一聽,立馬飛身跑下樓。
清影實在心煩得很,雙手頓時往下一壓,按住了琴絃。
“怎麼?看來大堂之事,讓清影姑娘很是焦躁啊。”柴宗誼的眼神從書本和她衣領開口處挪開,起身給她斟了杯茶,溫言道:“喝點清茶,消消火氣。”
清影只是一推古琴,滿是歉然道:“很抱歉,本來不該掃你的興的,可現在我狀態不對,再這樣勉強彈下去,反而把你的心境給擾了。”
柴宗誼輕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清影這次難得地沒有把手挪開。
他趁機將手覆在她白玉般的手背,柔聲道:“我不會出事的,也不會讓你有事的。百花樓今日是有點麻煩,不過很快會過去,一切都會恢復照舊。相信我,我們只管繼續吧……昨天我想的調,你還有三首沒幫我譜起來呢。”
清影不知道該不該信這眼前的“穆世川”。
一開始的時候,她以爲他只是個不學無術只愛玩的紈絝子弟,後來發現他算是有點音樂天賦的男生,今天他表現得這麼淡定,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曉得外面事件的輕重呢,還是他早已洞悉這些事件、盡在掌握?
柴宗誼按芷兮所言,幾個漂亮的步伐閃開街這頭擁擠的人潮,從邊悄然摸進了百花樓的門。
他纔不管大堂央劍拔弩張的幾股勢力,眼神快速地在門口和大堂之間掃視了幾遍,那可不是周嘉敏嘛!她竟然躲在老鴇身邊隔張桌子不遠處!
仗着自己已經出後周場面人物三年了,加之這三年他在外聚嘯山林,容貌起了一些變化,這些一般官員應該都認不得他,柴宗誼想繼續偷偷從旁邊繞過去拉走周嘉敏!
可他正要行動的時候,突然聽到是周嘉敏躲的那張桌子,背對着他方向的一個人,站起身轉了過來!
柴宗誼下意識覺得這個背影很熟悉,趁對方轉過來發現自己之前,在百花樓門邊隱了下身形。
等到看清對方的臉的時候,柴宗誼不由倒吸了一口氣,還好剛纔自己沒露面,不然絕對被對方認出來了!
這人赫然是御史方恆!
御史品階不高,方恆自也是如此,按官員級別來說不如卜從和簡繁,可人家能達天聽啊!
所以方恆這種人物不管走到哪裏,都還是較受人尊重的。
而以前因爲一些機緣巧合的關係,方恆還逮着彈劾過柴宗誼府的管事,所以他們曾經正面衝突過。柴宗誼敢肯定對方一定還認得自己!
“哦呵,是方御史啊,今天怎麼有空來這體察民情?”簡繁當先過來打招呼。
卜從也不甘人後,快步過來跟方恆握手寒暄。
“今天是休息日,難得抽空過來放鬆一下,卻不想見到一出好戲。”方恆話裏有話道,“諸位大人看來是公務繁忙啊,平日裏鄙人還抱怨御史臺事情做不完,原來其他部門也是各有其苦。”
卜從順着方恆的話,馬接着道:“那可不,我們刑部既要抓犯人,還要審犯人,也要複覈案件,真是一天沒得閒,而且只要是頭佈置下來的事,我們得執行……”
說着,卜從瞟了簡繁一樣,含沙射影道:“不像有的部門一定要死板地走完流程,拿着一切都緒的頭,纔出來幹活的。”
簡繁冷笑兩聲,鄙夷道:“那總有的部門底下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假借司的名義,打着莫須有的旗號辦自己的小九九。方御史,這故弄玄虛的把戲,你們御史臺是最擅於拆穿的哦,對吧?”
卜從怒極反笑,“簡繁,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一再說我師出無名,有本事跟我去刑部理論理論!沒得在這裏污人清白!”
簡繁抱起雙臂,“我憑什麼要跟你去刑部地盤?要是到了那裏,算你理虧,刑部那些尚書侍郎大人爲了面子,還不是包庇自己手下?你當我傻啊?要理論,當然要找御史臺這種立的部門!”
看着卜從有些目光閃爍的樣子,知道他心虛,簡繁得意洋洋道:“怎麼?怕了不成?看來有人做賊心虛了……”
卜從再也忍不住簡繁這囂張跋扈的嘴臉,從身後手下腰抽出一把繡春刀!
明晃晃的,刀光嚇到了周遭不少人。
簡繁也不甘示弱,同樣抽出身佩劍!
周嘉敏輕呼了一聲,柴宗誼頓時大急!還好緊接着發現周圍人沒注意這個女孩子。
方恆伸手往兩邊一撐,用力分開差點要鬧將到一起去的卜從和簡繁。
“兩位大人!請消停一下!”方恆斷喝道。
卜從首先收手,他本來沒想真的動手,只是不做下樣子,他這面今天是扳不回來了。
簡繁看卜從先收回刀,冷笑一聲,唰地一聲將劍收入劍鞘。
“冷靜一點。”方恆喝道:“這樣鬧下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簡繁皺了下眉,自己這邊分明是師出有名,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便不滿道:“那依方御史之見,今日之事又要如何爲好?反正都察院是一定要查線索的,這是本人職責所在。”
方恆左右瞥了他們各一眼,漫聲道:“要不這樣,不要再無端給這的店家造成太大影響了,人家畢竟在守法經營。既然逃犯躲在這的可能性確實不大,二位大人又有武技傍身,不如二位大人和我一同在這裏轉轉,我隨時跟在其一位大人身邊,這樣既不影響你們辦事,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安全,兩全其美,你們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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