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青大人,奴才見過青大人。”
“起來吧。”青玄衝安文夕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
後面的那個小太監突然問道:“青大人,這兩位是”
安文夕和歡涼身形嬌小,身上穿着的太監衣服有些不太合身。
青玄銳利的雙眸驀地投向剛纔那個小太監,嚇得他雙腿一陣發軟,忙道:“青青大人,奴才奴才沒別的意思,就是宮裏頭好像有刺客,您小心些。”
“小吳子,你自己在那裏嘀咕什麼呢,是不是又偷喫御膳房的菜了啊”一個聲音略尖,身材高壯的大太監朝這邊走了過來。
“高公公,奴才哪敢”小吳子小聲道。
“呦,這不是青大人麼,奴才給您請安了。”高公公立即行禮道。
“免了。”青玄懶得掃他一眼,對身後道,“還不趕緊跟上”
青玄帶着安文夕和歡涼走了不遠,後面匆匆追來幾個大內高手,全身素黑,如閻殿羅剎一般,對高公公厲聲道:“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之人”
“沒,沒有。”
“剛纔可有什麼人從這裏經過”
小吳子結巴道:“青玄青大人剛從這裏經過。”
他話音剛落,幾個人衣袂一擺,立即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臉驚恐的小吳子。
半晌高公公說道:“那好像是長樂宮,太后娘娘身邊的人”
爲了不引起別人懷疑,安文夕和歡涼始終低着頭,這一路上,因爲有青玄的帶領,還算是暢通無阻,終於看到了宮門。
飛檐畫棟的宮宇連着氣魄宏大的宮門在懸掛着的點點燈火中映出別樣的璀璨、富麗堂皇。
此時夜色漸深,宮中早就落了匙。
宮門守衛的御林軍個個面無表情,手裏持着紅纓槍。
“開城門,我要出宮”青玄大聲吩咐道。
“青大人,沒有皇上手諭,我等不敢放行。”
“你好大的膽子,皇上許了本大人自由出入宮廷的權利,你敢阻攔”青玄手裏的長劍噌的一下竄出劍鞘。
“青大人,您別動怒,您請您請”另一位稍稍年長的御林軍立即變了態度。
“可是,後面這兩位”
“他們是跟着本大人一同出宮的。”青玄聲音登時變冷。
“是,開宮門”
“且慢”江向晚驀地現身,攔住了青玄的去路。
“江小姐,不知你有什麼事情”青玄轉過身來,不動聲色的將安文夕和歡涼護在身後。
“今晚宮裏有刺客,我懷疑那些刺客會僞裝成太監或宮女的模樣偷溜出宮。”她說着意有所指的打量了一眼青玄身後的二人。
“江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懷疑我私通賊寇”
誰不知道這青玄是皇上的貼身侍衛,衷心可表,怎麼可能會和刺客有牽連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江向晚上前兩步,緊鎖住安文夕道,“青大人,你身後是何人,我要檢查一下,你沒意見吧”
“慢着,我是皇上的羽衛統領,江小姐只怕是沒有資格檢查我的人吧。”青玄一把攔住她道。
“青玄,你這是存心要與我作對麼”江向晚一把拔出手中的青霜劍。
“江小姐此言差矣,青玄只聽命於皇上,誰和皇上作對,青玄就和誰作對”
安文夕心中威震,她從不知道老實木訥的青玄竟然如此能言巧辯。
“你”
“晚兒”驚魂突然趕來,對青玄遞了個眼神,然後一把拉住江向晚道,“晚兒,你別胡鬧,青玄有要事出宮。”
江向晚一把甩開驚魂的手,劍鋒指向驚魂,眼底一片寒涼,這些人都選擇護着安文夕,憑什麼啊
“青玄,你先走,這裏有我。”驚魂厲聲道。
青玄帶着安文夕飛快的躍出了宮門,轉瞬消失在了夜色中。
“驚魂,你別攔我”江向晚驀地出掌,狠狠地擊在了驚魂胸口,驚魂根本沒有想到她會對他出手,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幾步。
江向晚眼底閃現一抹愧色,驚魂,對不住了,是你非要攔着我的,然後她決絕的出了宮門。
驚魂立即追了上去,在守衛的御林軍還沒有反應過來,剛纔的幾人皆不見了蹤影。
“頭,那江小姐可是沒有皇上令牌的,我們怎麼可以將她放出宮”剛纔攔着青玄的那人道。
他身側的人沒好氣的敲了下他的腦袋,罵罵咧咧道:“你小子傻啊,那江小姐將來可是要要母儀天下的人,你敢攔她”
“母儀天下跟出宮有什麼關係,她沒有令牌就不能隨意出宮。”
那人恨鐵不成鋼道:“你小子簡直是個榆木疙瘩,怪不得三年了你還在這裏守宮門”
“瑾淑妃,這都是卑職應當的,請隨我來。”
安文夕心中一驚,“你要帶我去哪裏”
“宮裏最近不安全,皇上讓卑職帶瑾淑妃娘娘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不必了,青玄你回去吧。”
“娘娘,請不要讓卑職爲難。”
“公主,別再與他廢話,我們趕緊走吧,不然後面一會有人追上來了。”
“青玄我不想與你爲敵,後會有期。”安文夕說完,彈開了手指上的戒指,細如蛛絲的鐵絲攀到一旁的大樹上,安文夕拉着歡涼一起掠了上去。
青玄望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也罷,希望她可以慢慢走出仇恨的陰影來,就在他剛準備回去的時候,前方傳來了歡涼的一聲喫痛。青玄眸色一黯,立即追了上去。
安文夕扶着歡涼,緊緊盯着前方一臉陰柔的男人,右手握着七節鞭。
“瑾淑妃,別來無恙啊”滄月咬牙切齒道。
安文夕揚脣道:“真是不好意思,讓滄總管等候多時了”
“能等到瑾淑妃,等多久都是值得的”滄月兩隻手上都纏着白紗布,狠狠地握着手中的拂塵。
安文夕懶得與他廢話,立即穩住了歡涼的身形,抽動了凌冽的七節鞭。
滄月輕鬆躲過,說道:“瑾淑妃何必動怒,咱家不過是想請瑾淑妃去長樂宮一趟。”
歡涼剛纔受了這假太監一掌,又牽出了前一陣的舊傷,看着滄月身後的大內侍衛漸漸纏住安文夕,立即拔劍相向。
“都住手”青玄厲聲道。
“青大人,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滄月開口道。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滄總管吧。”
“呵長樂宮起了大火,咱家發現了可疑之人,便一路追到了這裏。”
青玄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將視線放到安文夕身上道:“瑾淑妃,您就是再和皇上鬧彆扭也不該擅自出宮,皇上讓卑職來尋您回宮。”
青玄竟然撒謊了
“瑾淑妃娘娘,請隨卑職回宮。”
安文夕猶豫了一下,擡腳跟在了青玄身後。
“慢着”滄月立即示意他身後的幾個大內侍衛將他們圍了起來。
“長樂宮中縱火之人和瑾淑妃二人身形極像,咱家奉太后娘娘之命要將這二人帶回長樂宮。”
“若是青大人執意阻攔的話,休怪咱家不客氣帶走”
“只怕你還沒有這個本事”安文夕冷冷道,利索的收了七節長鞭,盤在腰間,右手極快的的喂出數枚泛着寒光的銀針來。
上面塗了無雙留下來的軟骨散,只要中了銀針的人,不消片刻就渾身無力,四肢癱軟,而且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便會昏迷不醒。
滄月看着他帶來的大內侍衛一個個接連倒下去,低罵了聲妖女。
“娘娘,您先走”
安文夕沒有猶豫,看了眼青玄,帶着歡涼飛身而去。
前方是一片樹林,冰冷的夜裏,分外陰寒,安文夕和歡涼雙雙落了地,安文夕忙問道:“你怎麼樣”
“公主,我沒事,我自己可以走”歡涼固執的甩開安文夕的手。
“歡涼,我扶着你,這樣走的更快一些。”安文夕不容她拒絕,花姑姑就在前方樹林盡頭接應着她們。
“好一個主僕情深”江向晚從上方的樹幹上一躍而下,冷冷的瞧着她們。
這個噁心的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江向晚慢慢走近安文夕道:“你在這夏宮待不下去就想一走了之,天下間還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江向晚拍了拍手,她的身後驀地出現了一排黑衣人,安文夕眸光一凜,這些黑衣人給她的感覺像極了從清河回宮的路上遇到的那批刺客
“你就是要走,至少要將你欠我的東西留下”
看着安文夕毫無觸動的臉色,江向晚的聲音陡然變冷道:“怎麼,不記得了”
“你欠我一顆心”江向晚雙眸凌冽,在雪地裏,她手中的青霜劍映出冰冷的光來。
她還沒有來得及出劍,驚魂從安文夕身後現身,驀地拔出了劍,劍鋒卻對着江向晚。
“你果然還是追來了,驚魂,別讓我更加討厭你”
“晚兒,你竟然出動了江家的暗人”
安文夕可不會相信驚魂會好心的救她,當即抽出了七節鞭,對上了江向晚的青霜劍。
就在這時,小樹林上空卻突然降下一位蒙着黑麪巾的男子和幾個揹着羽箭的黑麪人,迅速的加入了戰鬥,和江向晚帶來的暗人打成了一片。
“夕兒,到我身後來。”男子聲音清朗如魅。
安文夕神情一滯,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