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前方被攔住了去路,屬下這就調轉方向。”他隔着窗簾稟告道。
“只怕,晚了”北宮喆聲音微沉。
下一瞬,他們所乘的馬車頓時四分五裂,崩裂開來。就在這時,安文夕腰間一緊,整個人都被北宮喆抱到了懷中。
他們身後月清絕所乘的馬車也沒能逃此厄運。
月清絕不滿的憤憤道:“上來就拆人家馬車,實在是太粗暴了”
歡涼帶着月無雙偏偏落下馬車,看到月清絕還在馬車上,眸光微斂,直接拋出綢帶纏到月清絕腰上,驀然發力,將月清絕整個人都撈了回來。
“還在上面,想死麼”
月無雙一臉嫌棄,“你看,都是喆哥哥救夕姐姐,你還讓歡涼姐姐救,丟不丟人”
月清絕攬住了歡涼的腰肢,對月無雙說:“小孩子懂什麼,趕緊躲起來,別一會被妖怪抓走了”
月無雙擡眸看向前方那個朝着他們逼近的白衣女子,臉色頓時大變,她急道:“那不是妖怪,那是師叔”
“什麼師叔,你看她手上那是什麼”月清絕一把將月無雙護到了身後。
“啊”月無雙看到弋陽受傷血淋淋的一片,頓時嚇得一聲尖叫。
“歡涼,你帶無雙快走”月清絕急忙吩咐道。
歡涼淡淡掃了他一眼,蹙眉道:“還是你帶無雙躲起來,你在這裏只會添亂”歡涼說着摸向腰間的長劍。
月清絕臉色一僵,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旁的安文夕道:“歡涼,你帶月清絕和無雙離開,要快”
歡涼掃了眼護在北宮喆和安文夕身邊的羽衛,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啊”
有一個人被弋陽活生生的挖去了心臟,鮮血剎那奔涌,流了一地。
“救我”他身邊的同伴雙軟嚇得發軟,根本再也無法邁動一步。
“這是什麼聖女,她分明就是魔鬼,是妖怪”一個老婆婆將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孫子抱在懷中,恨恨道。
弋陽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如同一具行屍走肉的傀儡,不斷地朝着有人的地方前進,她一邊走一邊將她手中的心肝送到嘴巴,一口一口喫下去。
離得近了,安文夕可以看出弋陽掙扎的表情,以及她眼底的痛不欲生。
“哄”遠處的鉅鹿山再次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接近着腳下的土地跟着顫動,不多一會,就在她的腳下突然裂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不少根本來不及躲避的百姓都掉了下去。
北宮喆及時抱着安文夕離開了危險之地。
“北宮喆,你救救他們”安文夕摟緊了北宮喆道。
北宮喆朝青玄遞了個眼神,一直守護在他們身邊的羽衛立即開始行動,去解救苦苦掙扎着的百姓。
“啊”弋陽突然發出了一聲極爲淒厲的嘶吼,手中還沒有喫完的心臟頓時滾到了地上,猩紅的鮮血漫染了她身上的白衣紗裙。
“陽兒”
這時,前方傳來了一陣悲涼的聲音,安文夕順着聲音看去,一襲月白長袍的華雲鈺迎風而立,而他的臉上卻透着痛苦。
“你別過來”弋陽恢復了一絲神智,看着雙手鮮血的自己,身子顫抖的厲害,她步子踉蹌着後退。
“陽兒,是我沒有看好你,讓你受委屈了。”他察覺出不對,就立即趕來了這裏,沒想到凌瑤竟然安得這樣陰詐的心思,估計等到三日後再去秋聲亭,他所見到的就是弋陽的屍身了
“不,我求你,不要過來”弋陽死死的握着拳,不停地後退着。
華雲鈺看着渾身是血的弋陽,心在滴血,聽說和親眼所聞根本是兩回事,他無法想象她是怎樣熬過來的,親手挖掉別人的心臟,再一點點喫掉,這對她實在是太殘忍了,她骨子裏是十分善良的,凌瑤怎麼能這樣逼她
然而就在他剛剛觸到弋陽滿是鮮血的雙手時,原本正痛苦不堪的弋陽雙眸突然染了抹血色,對着華雲鈺的胸口赫然出掌
“噗”
殷紅的鮮血在空中劃開一抹淒厲的弧度,華雲鈺頓時後退兩步,心疼道:“陽兒”
弋陽看着自己的雙手,拼命的搖頭,“不是我,我沒想過要傷害你”
“我都知道,我不怪你,過來。”華雲鈺忍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再次朝弋陽靠近。
“別過來,我會殺了你的,你快走”弋陽死死的咬着牙,然而她得雙手成爪,看着華雲鈺再次出手。
“磁”弋陽的雙手在華雲鈺胸前抓出了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生生扯下來大塊血肉。
“你走”弋陽看着華雲鈺被鮮血染紅的雪袍,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清淚,跪在地上哀求道:“求你殺了我吧,別讓我再去殺人了。”
“陽兒,我怎麼捨得殺你。”華雲鈺趁機抓住了弋陽的雙手。
突然,弋陽一把推開華雲鈺,她的指尖飛出一團紅色幽光,將華雲鈺的身子整個兒圈了起來,那紅色越來越濃,直到將華雲鈺全部籠罩起來弋陽才收了收手。
華雲鈺頓時大驚:“陽兒,不要”
安文夕驚奇的看着這一幕,靠在北宮喆耳邊道:“這就是聖女的靈力麼”
北宮喆淡淡搖了搖頭,“這分明是魔氣”
早就華雲鈺過來之時,北宮喆就將她帶到了安全地帶,不動聲色的觀察着下面的情勢變化。
不消片刻,縈繞着華雲鈺身體周圍的紅色幽光漸漸淡去,然而華雲鈺卻彷彿被困住了一般,怎麼也不能在靠近弋陽半步。
“這是困身咒,只要不解除,他永遠就被困在他站在的那處地方,除非施咒的人死亡”北宮喆緊盯着前方,靠在安文夕耳旁給她解釋道。
“原諒南昭還有這樣神奇的事情。”
“哈哈哈哈”一聲森寒而空曠的聲音頓時響徹了整個天空。
“華雲鈺,你說這是不是很有趣呢”
這是凌瑤的聲音,安文夕記得。
可是她掃了眼四周,卻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凌瑤,你要做什麼,都衝着我來,你何必去爲難她”華雲鈺咬牙切齒道。
“嘖嘖,真是兄妹情深呢”
這時,空中飛來一隻鵬鳥,凌瑤立在鵬鳥之上,手中把玩的是一隻晶瑩陰寒的骨笛,她的脣角勾着冷笑,漫不經心的俯視着下面的情況。
她故意給了華雲鈺一個假消息,就要爭取時間贏得先機,不然他來的時候又怎麼能看到這麼精彩的一幕呢
“你不是覺得她什麼都好麼,今日我就讓你親眼看看,這就是你心中善良美麗的弋陽”凌瑤嘴角含起一抹譏意,垂眸看着手中的骨笛,然後緩緩送到脣邊。
弋陽看着這一幕,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隨着凌瑤的笛聲起,弋陽再次恢復了傀儡人的狀態,她的雙眸血紅,眼中只有殺戮
她的身形極快,在衆人還沒有反應之際,她飛快的來到剛纔那位老婆婆的身前,直接將她懷中的小孫子搶了過來。
“不要”
“哇哇奶奶,我怕”
然而下一瞬,弋陽的眼前染上了一抹血紅,片刻她隨手扔下那小小的身子,對着那老婆婆再次出手,從她的胸膛掏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弋陽繼續前進着,她的腳下,是那一對祖孫的屍體,還有那殷紅的鮮血。
“陽兒,不要這樣,陽兒”華雲鈺無力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安文夕微微抿着脣,前方的血腥越來越重,弋陽但凡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殷紅一片。
“這就是傀儡術”
她的心裏一陣不寒而慄,原來當初她就是這樣被曹暮煙操控的
“若是朕猜的不錯,下一個就是華宇單了”
安文夕心中一驚,“她是想讓他們母子相互殘殺”
這個凌瑤,比起曹暮煙,真是更加嗜血狠毒
前方的殺戮越來越盛,那些無辜的百姓在弋陽手中,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活生生的被弋陽掏去心肝。
“未明,立即護送無辜百姓離開”華雲鈺沉聲吩咐道。
片刻之後,弋陽周圍已經沒有了任何人影,她變得煩躁起來,捧起雙手中的心臟開始津津有味的喫起來,她的臉上滿是血漬。
“陽兒”華雲鈺看着如同傀儡一般的弋陽,滿目心痛。
就在這時,一位清麗的女子帶上來兩個被縛住雙手的人,其中一人果然是華宇單,然而另一個人卻是襲勻
安文夕驀地挽起了黛眉,身形欲動,卻被身側的北宮喆一把拉住雙手。
“不要命了麼”
“她竟然將劫去了襲勻”
那日,襲勻和華宇單一同回了鳳凰城,沒想到全被凌瑤劫了去
“單兒,燁兒”華雲鈺驚呼,他轉眸看向凌瑤,厲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那位清麗的女子代凌瑤答道:“祭司大人說了,有些東西她沒有,別人也沒資格擁有”
華宇單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是聽力卻很好,對四周的環境也就更爲警覺。
他對着身側的襲勻道:“阿燁,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好像聽到了父皇的聲音。”
襲勻看着一步步朝着他們靠近的弋陽,微微抿脣,“弋陽要來取我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