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老人恐怕是真的怕他當做了侄孫婿，也不心疼自己的那些珍貴藥材，只每日命奴隸熬製大補的藥材灌給方錦喝。
方錦初時受了一些內傷，在牀~修養了這些日子，便痊癒的差不多了。
有一日伏魔老人要方錦別再躺着養肉，跟他出來轉一轉。
方錦也早覺得自己氣機通常，因是無礙，便跟着伏魔老人到天山那塊罕有的平地看看。
這裏還和他來時一樣，奴隸們挖山的挖山，背水的背水。日日苦做，償還他們過去欠下的惡債。
伏魔老人忽然指着其一個奴隸說道：“此人曾經終日潛伏，先後十多年，將周邊村莊的多名幼’女‘奸‘sha。你說此人惡不惡？”
這羣奴隸們本來都是被伏魔老人捉到山來的。他們一見到這老頭，也不用什麼懾神訣，便都已經畏之如鬼神。
當這個奴隸被伏魔老人指着說出過往經歷，更是嚇得臉色慘白，抖若篩糠。
方錦點頭說道：“若真是這般，到確實是十惡不赦了。”
伏魔老人聽了這話，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是聰明人，不需要同我說話藏一半露一半。你意思是說他既然潛伏了十幾年，我如何斷定過去的事情都是他乾的？又如何確保自己沒有抓錯了人？”
方錦心一驚。他雖然也和鹿兒學過觀人神色的祕訣。但只能猜測出別人的情緒罷了。
像伏魔老人這樣把他複雜的想法一一道出，卻不知道是用什麼祕訣？
那伏魔老人一擺手，道：“你不用瞎想，我並不能知道你在想什麼。只是因爲當初我的義兄也問過我這樣的問題。你們兩個天資性子都相似，難保想的也都一樣。”
方錦便坦然對伏魔老人說道：“沒錯，晚輩是鬧不明白這個。前輩既然也說若是做了惡事，懾神訣會反噬自己。那前輩又是如何確保自己不會抓錯了人呢？
伏魔老人哈哈大笑，說道：“我也不是神探捕快，我又怎麼能斷十幾年的公案？什麼線索啊、疑點啊、動機啊，統統不要拿來和老夫囉唣。這些有的沒的，你們這些心眼細的或許愛聽愛想，老夫聽了卻是頭痛不已。老夫斷案，只憑一個，是讓他自己開口對我說！”
方錦聽了這話，心驚。只等着伏魔老人繼續說話。
伏魔老人卻是徑直走向了那個快要嚇得跌倒的奴隸。一隻蒼老枯瘦的手掌按在那個奴隸頭頂之，說道：“你到底做過多少惡事，一件一件說給這位少俠聽罷。”
那奴隸果然是顫抖着將自己的過往，一五一十的吐露出來。莫說那些jian'殺'幼女的事情了，便是一些坑蒙拐騙的事情，也都盡數說了出來。直囉囉嗦嗦的說了許久。
方錦見了，心說不知道是奴隸懾於伏魔老人的武功，還是因爲被他的精神技影響，纔會吐露地這樣清楚。
伏魔老人點了點頭，最終對那奴隸說道：“行了。你去吧。”
那奴隸果然顫顫巍巍地繼續去鑿挖山石。
伏魔老人轉頭對方錦說道：“人但凡做了錯事，算他臉皮再厚，心總是有愧。
我這懾神訣，對於心有愧的人，最是厲害霸道不過。
他能讓天下心有愧疚的人，皆都心生恐懼。這套心訣，我便交給你了。”
方錦忙對着伏魔老人一拜，口稱謝不已。
這些法門的宗旨都是一個，便是干擾人腦內震動、血液流速、甚至心臟跳動的頻率，從而影響人的思想。
嚴格說來這並不是一門武功。只是有人用笛聲做載體，有人用大笑做載體，而伏魔老人內力深厚，則是用他自身的內勁震動奴隸的頭腦，從而激發了屬於愧疚的那一面情緒，忍不住侵泄而出。
這之後的幾天，方錦跟着伏魔老人學習懾神訣。這一門學問極難學習，伏魔老人本來打算在山好好教方錦一年，再撥幾個奴隸讓他試煉一番。
最終總要花個兩年，便能學會了。
但是方錦學習的速度當真讓伏魔老人心驚駭。他不過是用了一個時辰，邊將口訣牢牢記住。
其實記住口訣只是連門都沒記住。真實的難處在於如何將口訣化爲實際。人腦之複雜脆弱，天下萬事萬物無法與之較。
要將這門懾神訣的功效發揮出來，算悟性與毅力兼備，也許要一份天助纔行。
但是這位方錦，看來確實是得到天獨寵，不過是花了七八天功夫，他已經能讓奴隸道出生平做過的惡事。
伏魔老人在旁見他試了幾次，皆都成功。顯然這一門功夫，他已經算是學會了。
伏魔老人直到此時，才揚天長嘆一口氣，心說道：“恆兄，我過去之道你是被天獨寵，即使輸給你，也算不得丟臉。
哪裏想到這樣的天造之材，竟然還能生出第二個來。也不知道是否長江後浪推前浪，最終把你也超越過去呢？”
方錦雖然已經能做到手按奴隸的頭頂，讓他說出生平感到愧疚的事情。但是他仍然記得自己剛來只時，伏魔老人只不過是看了他一眼，便能讓方錦心一片空白。
這技法顯然是因爲伏魔老人內力通神，不再需要用手摸頂，能將內勁隔空傳來，震懾方錦的心神。
方錦心微覺不甘，便想要試着讓自己能夠做到如伏魔老人那樣，隔空懾人。只不過強行試了多次，都如泥牛入海一般，不能在奴隸身起半點效果。
方錦嘆了一聲，旁邊卻傳來了伏魔老人的笑聲。
聽伏魔老人說道：“你這小子，聰明是真聰明，心急也是真心急。這懾神訣靠的終究是內力。你雖然內力不弱，但是達不到破空而出，終究是無法強試。
若是你這般年輕，便能做到內力外放。我這老臉還要往哪裏擱？
我說你這小子來我山這麼多日子了。懾神訣也以經被你學得差不多了。難道不需要去華山覆命嗎？”
這話一出，方錦這才心震驚。他醉心於學習懾神訣這門極難得法術，竟然忘了自己在華山還有未完成的大事！
這麼一算，自己竟然離開華山有兩個多月，若是要在四月前趕回華山，卻是時間緊迫了。
方錦想到這裏，忙對伏魔老人說道：“多謝前輩提醒。我差點耽誤了。”
伏魔老人則嘆了一聲說道：“謝是不用謝我，只是我也不能再陪你在這裏耽擱了。華山派送信邀我七月山赴會，我看在侄孫婿的面，便去一次。但此刻我須立刻趕往琉球，趁着空隙，替我那老哥哥道一聲歉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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