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穆寒清餵食的一幕,又剛好落在青禾的眼中。
靈兮在兩道冰冷的視線中,簡直如坐鍼氈。
溫嬪冷眼觀之,待青禾入座之後,便淡聲說:“這是我清兒出宮建府的第一個春節,本宮也不求你們有多懂事,但求你們爲了這王府多多考慮,畢竟你們與清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諾”靈兮等人站起來,給溫嬪敬酒。
穆寒清見狀,一把將靈兮手裏的酒搶走,換了一杯雞湯給靈兮:“你身子骨不好,喝這個”
“身子不好便不要飲酒,多喝些湯”溫嬪自知靈兮爲何不能飲酒,也幫着穆寒清。
靈兮覺得自己像個罪人,可又不能告知,只好僵着將雞湯喝了下去。
跟在靈兮身後的香芹與宇馨,忍笑忍得好辛苦
“好吧,開席”溫嬪一聲令下,夜宴開始。
喫着喫着,溫嬪卻放下筷子,狠狠的嘆了一聲。
“怎麼,母妃自己準備的菜品,也不合母妃的胃口麼”穆寒清假意關心,語氣卻稍顯薄涼。
溫嬪橫了穆寒清一眼道:“往年都是在宮裏過,這個時間宮裏熱熱鬧鬧的,絲竹聲聲人聲鼎沸,好不熱鬧,你再看看我們這王府,冷冷清清一點人氣都沒有”
“在宮裏喫飯哪能如此踏實”穆寒清反脣相譏。
溫嬪恨恨的將酒杯放下,冷聲說:“今年你父皇沒讓你參加夜宴,你倒是一點都不着急”
“誰說父皇沒讓我參加夜宴”穆寒器不以爲意的說。
聽了穆寒清的話,溫嬪眼神一亮,連忙問:“那你爲何不去”
“母妃都說了,這家原本就冷清,我若去了皇宮,那家裏豈不是更加冷清”
聽了穆寒清的話,溫嬪又是感動又是不捨,抱怨的話也不再冷厲:“你這傻孩子,只要你能如願登上高位,哪怕讓母妃去死,母妃都願意。”
“娘娘,靈兮拙笨也不會說什麼話,但還是請娘娘放寬心,殿下他是個有分寸的人,他一定不會讓娘娘失望的。”
“你呀你,這都嫁過來快一年了,卻還是不肯喚本宮一聲母妃,本宮到底是哪裏虧欠了你”溫嬪自然而然將火轉嫁到靈兮身上。
呃
這次,穆寒清倒是沒幫靈兮,只用手支着頭看好戲。
靈兮嘆息,硬着頭皮,喏喏的叫了聲:“母妃”
“哎,這日子這般冷清,本宮心頭堵得慌,不吃了,各自回去吧”溫嬪氣不順,便起身要走。
也不知是勞累了,還是起身力度過大,溫嬪微微一偏,便跌回到軟墊上。
見狀,靈兮連忙走過去查看。
“你老實坐好,將母妃氣成這樣,還往上湊”穆寒清阻止了靈兮。
聞言,葉景依眼裏閃過一道冷芒。
而青禾,微微低下頭,心裏澀澀的想:“原來,殿下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竟是這模樣”
穆寒清走到首位上去,將溫嬪扶起來,將手搭在溫嬪手上探了一番,而後對宇馨說:“去周園請個大夫來。”
“殿下也太寵愛靈兮了吧放着她這個大夫不用,非要去周園請”葉景依陰陽怪氣的說。
“母妃,你信不信兒臣”穆寒清低聲道。
見穆寒清小聲說話,溫嬪不由得心裏一顫,連忙點頭。
“您的病是衝着靈兮來的”穆寒清怕溫嬪激動,說完便用手壓住溫嬪的肩膀,溫嬪果然激動了。
她氣得身子都在發抖,要不是被穆寒清摁着,她肯定會跳起來,要把葉景依與青禾都關起來。
“現在,母妃應當若無其事的回房。”
穆寒清話音剛落,溫嬪便強撐着坐起身來,淡聲說:“本宮纔不要那等沒良心的女人給本宮看病,再說了,本宮好的很,誰說本宮病了”
溫嬪冷厲的看着葉景依,恨不能甩她一耳光才解氣。
葉景依原本想離間溫嬪和靈兮,誰知溫嬪非但不爭對葉靈兮,反而怪她多事,葉景依那個氣啊簡直想現在就弄死溫嬪。
“賤妾嘴賤,還請娘娘莫怪”葉景依忍住怒氣,給溫嬪陪了不是。
嗯
溫嬪冷哼了一聲,便將手遞給一旁的嬤嬤,淡聲說:“一羣沒用的東西,本宮真是造孽了,才遇到你們”
溫嬪罵罵咧咧的走了。
葉景依淚眼汪汪的看着穆寒清,楚楚可憐的說:“殿下,人家不是故意的”
“但將母妃氣成這樣,也是你的不對,便罰你守歲吧”言落,他拉着靈兮便走。
走出正廳,穆寒清將靈兮交給宇馨,並對宇馨說:“將她滴水不漏的保護起來”
宇馨會意,連忙拉着靈兮回了得月閣。
穆寒清轉身去了溫嬪處。
屋裏,溫嬪疼得冷汗直流,見穆寒清進門,她卻還擔憂的問:“靈兮沒事吧”
那一刻,即便是鐵石心腸,也會動容
“您別管她了,先好好休息,我會妥善安排好的”
“我怎能不擔心,我就你一個兒子,好不容易葉靈兮懷上了,我不許任何人對她動手”溫嬪的話音剛落,青禾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穆寒清接下來的話,也不方便再出口。
“娘娘,您好點了麼”青禾憂心忡忡的跑到溫嬪榻前去詢問,對她而言,溫嬪是她唯一的倚靠。
溫嬪淡淡的笑了笑說:“沒事,就是被葉家姐妹氣着了。”
“娘娘的身體要緊,何必與她們置氣”青禾全然沒有懷疑溫嬪的話。
溫嬪笑了笑說:“還是你貼心,清兒啊,你也該收收心,不要全心投在葉靈兮身上,青禾年紀也不小了,一個女人沒個孩子倚仗也不行。”
“娘娘”青禾嬌羞的跺腳。
穆寒清寒氣森森的掃了青禾一眼,淡聲說:“靈兮身子不好,過些日子再說吧”
穆寒清的話,讓青禾瞬間從溫暖的春天墜落到冰天雪地裏面。
“你這孩子”溫嬪不滿的指責穆寒清。
青禾搖搖頭安慰溫嬪道:“娘娘,您別說了,王妃身子骨不好,殿下要照顧她也是正常,奴婢可以慢慢等”
“不行,今日本宮就要做這個主”溫嬪不依。
穆寒清勾脣,似笑非笑的說:“母妃這樣,兒臣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