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纔是自己的港灣,也許這纔是真正屬於自己的避風港。
說好不流淚,可是難過的淚水還是順着眼角嘩嘩往下流,不受控制的沖刷着面頰。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幾欲昏昏沉睡之時,一具熾熱的軀體向她襲來,霎那間被擁入懷,帶着疼惜,帶着憐憫,還帶着深深的自責。
那滿腔柔情,隨着小心觸摸,最後化爲一聲濃濃的低嘆。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心痛的響起,“對不起,淺溪,讓你難過了。”
睡夢的童淺溪,淚水止不住的瘋涌,最後睜開了眼睛。
朦朧見劍眉朗目的傅州成,一臉心痛的看着自己,那黑眸承載着滿是自責,薄脣輕啓,一字一句。
“對不起,對不起……”
此時,除了這,亦不知說些什麼?
現在任何詞語都無法形容他內心的傷痛和自責,如果知曉母親今天會這樣,他是斷然不會帶她到那裏。
一想到這裏,難過的不行。
童淺溪早已歷經滄桑,內心千瘡百孔,滿是溝壑的心臟此時不知能否承受這重重一擊,母親的毫不留情和不加遮掩像一道道利劍,無情的向她發射。
別說是童淺溪,連他都受不了。
耳聽他一遍一遍的懺悔,童淺溪劇烈的搖頭,不顧一切的反抱住他的脖頸,嗚咽着嚎啕大哭。
“沒關係沒關係……”
不是他的錯,怎能怪在他的身。
更何況傅母是長輩,他又能怎樣?
逆來順受吧。
二人再次回到家之時,外面早已燈火闌珊,一天下來,滴水未進。
傅州成率先回到廚房,連外套都來不及脫,快速的忙活起來,隨着香氣飄動,四菜一湯,簡單的出鍋了。
因爲今天的事,二人心思都有點凝重,飯畢,二人來到花園裏,相擁着坐在涼亭處,耳聽着徐徐春風颳來,少了往日的情意。
其實傅母說的不無道理。
她沒有孩子,現在也懷不孩子,照這個情況發展下,結果會怎樣?未來會怎樣,她不敢去想,也無法去想。
突然,傅州成襲了過來,從背後將她一把抱住,顫抖着雙手越來越緊,像兩道大鐵鉗,將人勒得喘不過氣。
低沉的聲音略帶壓抑,“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想,媽媽說的話,永遠代表不了我的想法,不管現在怎樣,未來怎樣,我們永遠都一樣。”
會嗎?童淺溪擬心自問?
從心裏泛出一絲苦笑,慢慢掙脫他的手,在傅州成心驚肉跳的眼眸裏,面向他。
“其實媽媽也不容易,她沒法接受我,想來也有她的道理。”
傅母從小接受的是門第觀念,在耳薰目染的情況下,長此以往,所以根本不會發生逆轉,她的心性和脾氣早積奠在那個時代裏,任何人都不會將其改變。
所以她抗拒童淺溪,更接受不了童淺溪。
想想心一陣陣的刺痛。
勉強嚥下沸騰的酸楚,童淺溪對傅州成故作強顏歡笑,柔弱無骨的小手揉捏着他的衣袖。
“好啦,別難過啦,這事過去了。”
對於未來,無法預測,但掌握當下,把握眼前的幸福,什麼都重要。
童淺溪笑了,如春花綻放在寒冷的冬季裏,一瞬間百花齊放,日月爲之而璀璨生輝。
癡癡的看着童淺溪,傅州成有一瞬間的狂喜,不加遮掩的表情從從眸泛出,下一秒反客爲主,霸道的緊握住了她的手。
如磨砂一般的聲音,性感的響起,“這樣的事,還是男人來做好一點。”
服輸,服軟,男人做起來更有魅力。
他喜歡這樣的童淺溪,喜歡的深入骨髓,喜歡的無法形容,甚至可以說一睜眼一閉眼之間,如果見不到她,都會爲之心亂。
所以他接受不了沒有她的生活,更無法接受母親的說辭。
誰能瞭解他的情衷?
而誰又曾將柔情深種?
這一切只有她,唯有她。
夜色深沉,一輪明月如船兒一樣掛在天邊,四散開來的星星點綴在它的身邊……
春風拂動,刮來一陣清香,伴着月黑風高的寧靜夜晚,讓人說不出來的心酸。
如果沒有白天這檔子事,今晚亦是非常完美。
老天跟有心彌補一樣,直到黎明破曉,星辰仍未褪去,還未大亮,清新如洗。
豪華的雙人牀,傅州成對着沉睡的童淺溪烙下深深一吻,熾熱的溫度停留,始終不曾離去,那雙深邃而又幽黑的眼眸,明明滅滅,揮散不去的都是眷戀之火。
以後,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防患於未然之前,他會全力阻止。
天色大亮,將昨天的陰霾沖刷的一乾二淨,二人早起,道了一聲“安”然後相視一笑。
好天氣。
好心情。
坐在畫室裏,童淺溪跟沒發生事情一樣認真的凝聚心神快速的繪畫。
日子這樣被閒暇的過了下去,不光充盈而且豐滿,讓人從心裏歡喜。
多日了,黎煙居然沒打電話來。
童淺溪滿心擔憂,忍不住的放下畫筆,將電話主動打了過去。
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聽。
傍晚時分又打了兩個,還是沒人接聽,從始至終裏面都是冰冷的嘟嘟聲。
耐不住了,童淺溪心思狂亂,緊抿下脣,在助理的驚愕裏,飛也似的離去。
“下班你們自己回去吧,路注意安全。”
“呃……”
這是什麼情況?
工作這麼久,還沒見老闆這麼慌張過,一時間,兩個助理都愣住了。
……
馮氏集團大樓下,一抹靚麗的身影在角落裏徘徊,那躊躇不前猶豫不定的樣子,卻又明顯焦灼萬分。
保安按捺不住前詢問,“小姐,請問你找誰?”
童淺溪一陣結巴,雙手緊張的揉搓,最後心一橫,眼一閉,直接說道。
“我想找一個叫黎煙的人,不知大哥您能否通告一下,讓她到樓底下來找我。”
這丫頭到底怎麼回事?以前有事沒事總會給她打電話,有時候反而不堪其擾,現在倒好,直接杳無音訊,失去了聯繫。
在這地方,除了她,黎煙沒有任何朋友,所以童淺溪倍感擔心。
火急火燎間,保安認真的看了她兩眼,然後點了點頭,“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去通告一聲,讓前臺小姐給你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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