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陛下的CEO >第75章 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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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四刻一到,今年第一题公榜,出人意料的是兵部出题。

    在沈云卿记忆中,第一场兵部出题极为罕见,不排除是去年平定西域,皇帝想以公开的意志传达某些信号。

    考题的内容只有三个字“平天下”,要求考生以“平天下”为纲,论述自己的观点和举措。

    然在沈云卿看来,“平天下”三个字颇有玄机。

    首先这道题是万能题,兵部能出,户部、吏部、刑部、礼部也能出,户部管钱粮,没钱粮如何平天下。

    吏部管任命举才,没人可用如何平天下。

    刑部主司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科举还是礼部组织的选秀活动,没有礼部,各位举子能在这里一步登天

    所以耐人寻味的就在于这道题谁出都是出,但问题在于皇帝为什么要用兵部放出这道题,关键仍然在于皇帝的心境。

    首先,平定西域兵部功不可没,这不假,但外行谈战略,内行谈后勤,尤其是农耕时代,远征的重点往往在后勤。农耕时期,远征的成本比游牧民族高得多。

    为了平定西域,朝廷举全国之力才出兵四万人,动用民夫近一百二十万人接力运粮,耗费国帑无数,国力元气大伤。

    所以兵部出这道题,皇帝的心境不在用兵,而是用兵之后怎么收拾烂摊子,以及如何才能壮大国力收拾烂摊子。

    于是问题又回到后勤,而后勤的问题在户部,所以这道题皇帝的本意应该是财政。

    若是按这个思路,今年第一题不知道多少举子要写歪。

    当然,如果就题论题,就写用兵和宏观治国也没问题,即便能博得百官彩头,跻身三甲,但在皇帝的眼里,你基本上已经被忽略,除非日后能有突出表现,重新引起皇帝的注意。

    考题公布不久,考场外送考人群议论纷纷,这些送考人,既有父母,也有好友,多数是随行的仆役和书童,书童、仆役占了多数,父母、好友极少,但大多数举子都是孤身赶考,能有书童、仆役相伴的家境都很殷实。

    当然,如高鸿孤身一人北上赶考的富家子弟也有,但不多。

    考题一经公布,场外众人都议论纷纷,但都不出沈云卿所料,无一例外都在谈用兵,几乎鲜有提及钱粮,即便连宏观治国也没有。但此番考试,哪怕跟宏观治国沾上一点边,都算附和皇帝心境。

    辰时四刻开的考,未时二刻首批考生离场,此时距离开考五个多小时。

    未时四刻陆续有举子离场,至申时四刻之间达到了高峰,此时距离开考已经过去七个钟头,半数以上的举子交卷离场,但高鸿仍迟迟没有出来,不免让沈云卿担心他是不是晕考,或还是首日考试紧张,临场发挥失常了。

    焦急等待中天色渐黑,仍就不见高鸿出来,沈云卿不禁怀疑,是不是他表哥初来乍到,出考场认错了路。

    于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戌时三刻时间,高鸿竟然还兴冲冲的出考场,不知道的还以为磕了药,这时都快晚上七点三刻,距离开考整整十二个小时缺一刻钟。

    “表兄啊,你不是没答出来吧。”沈云卿纳闷儿问道,心里满是诡异情节。

    高鸿却是精神亢奋,他说

    “今年此题着实太过容易,只可惜天色已黑,明日还得赶考,只得作罢。”

    沈云卿闻讯更觉纳闷,你都最后一个出考场了,竟然还感觉良好。他不禁要问

    “表兄,你都怎么答的”

    “嗨,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那怎么难法儿,又怎么个简单法儿”

    “难是因为兵部出题考举子,简单是因为此题不在兵部,在天下,故而平天下三字关键在天下,而非平。”

    听到这里,沈云卿眼前一亮,他忙问

    “那表兄你是如何作答”

    “教我的先生曾说,治天下也好,坐江山也罢,关键在于天下之力,而天下之力根本是民力、财力、物力,故而平天下关键在乎于钱粮,在乎于民力。”

    “原来如此”

    沈云卿附和道,心想这是高鸿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还是真心实意领悟了人世间的真理,亦或是他那见钱眼开的爹,耳濡目染深受影响。

    总而言之,只要考卷论点以钱粮财政展开,都算是正中皇帝的心境,哪怕他考的再烂,只要皇帝能看到试卷,定会有所留意。

    但要让皇帝从几万张试卷中,看到高鸿的作答,根本比登天还难。

    首先兵部出题主批是兵部,且不说兵部是否明白皇帝的心境,辛辛苦苦平定的西域,一个举子却大扯财政如何如何,户部如何如何,这不是找兵部的不痛快吗。

    但不是全没有机会,兵部虽然是主批,但其他五部都会勘合,万一户部看到了,觉得合乎心境,许是还能再挑出来,如果兵部、户部意见争议较大,最后许是能报到皇帝面前评理。

    总之一,切都是未知数。

    高鸿离场不久,第一天的考试告一段了,考场随即封卷装箱,运往太学,六部官员将在太学阅卷批卷,批卷期间大小官员均不得离开皇城。

    当晚,公孙芸惠在御书房召见工部侍郎林毅贤,询问江南、两湖旱情

    “爱卿,江南推广水房已有两年六月有余,为何产粮迟迟不见回升。”

    “启禀陛下,过去两年间虽大力兴建水房,但并非所有州郡都适合兴建水房,此乃其一。其二,宁阳水泥产力有限,而富商豪强财力充足,故而买走半数以上水泥用于自家水房,而占多数百姓,则因缺乏财力而难以修建水房缓解旱情。

    其三,此番江南大旱乃几百年不遇之暴旱,因热而暴毙者数以百计,远超以往,若非广造水房,朝廷此时恐怕难以为继,还望陛下明鉴。”

    “司天监观天可有定论,大旱何时能平。”

    “天意无常,人力恐难下定论,非臣等所能妄测,故而难知暴旱止于何时。”

    司天监是二十四监之一,是此后钦天监的前身,负责观测星象,掌管立法。

    当然,由于迷信和认知有限,历代皇帝都寄希望于司天监能通过观测星象,知道“天”怎么想的。

    所以旱灾洪涝什么时候过去,统治者更多时候都要问天,其实就是一种心理安慰。

    公孙芸惠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心里不免生气,她的日子并不好过,户部隔三差五给“敲警钟”,总令她提心吊胆,尤其是粮食,倘若今年再无好转,明年的财政就得恶化。

    “林尚书,南边的人到了吗”

    “启禀陛下,几日前就到了。因未曾谈妥,又恰逢科举,故而臣未敢惊扰陛下。”

    “未曾谈妥”公孙芸惠蹙眉不悦质问“何故”

    “其嫌利少,说陛下过河拆桥。”

    “呵呵”公孙芸惠冷笑道,只给了两字“奸商”

    林毅贤闻讯赶紧附和

    “是,是奸商。不过此人提出一举,臣以为颇有些神妙,或许能为陛下分忧。”

    “此奸商嫌朕过河拆桥,为何还要助朕分忧,其有何图。”

    “陛下圣明,此人一心想要赚更多的钱,但他也知道只要陛下不准,他永远难成大事,故而只有替陛下分忧,其方能赚得更多的钱财。”

    “哦,替朕分忧赚更多的钱财,这倒是新鲜,他怎么说。”

    “回陛下,此中详尽较为繁复,其草拟了详情供臣参详,臣据其意简明扼要写了奏本,还请陛下过目。”

    “嗯,呈上来给朕。”

    “是。”

    林毅贤从袖袋中取出奏本,递给上官羽,随后又转给公孙芸惠阅览。

    由于沈云卿的原稿内容冗长,林毅贤摘录浓缩后,竟也写了近千字,公孙芸惠乍看之下不免蹙眉心生厌恶。

    女帝生平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最见不得奏本写的满满当当,尤其是当下还没标点符号,字连字,句跟句,全凭语境断章,着实需要些定力。

    通读全篇推敲要义,足耗一刻来钟,公孙芸惠紧缩的眉头渐有舒缓,将奏本扣在桌面,沉思了若久,她说

    “朕今日累了,明日将原稿呈上,朕要亲阅。”

    “遵命,臣告退。”

    待林毅贤退走,女帝与欧阳羽说

    “欧阳,你也看看。”

    “是陛下。”

    取过林毅贤奏本细看,却足足花了欧阳羽近两刻钟,公孙芸惠也是好定力,不急不躁边等便考虑着其中细节。

    待欧阳羽放回奏本,女帝问道她说

    “欧阳,此议你觉如何”

    “陛下,真要奴婢说”

    欧阳羽小心说道,公孙芸惠点头肯定

    “说说看,此议如何。”

    “奴婢以为胆大包天,却不失为谋财之道。”

    “是啊,确实乃一剂良药,可解朕忧。但你可曾想过,其中症结何在”

    “奴婢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呵呵,其实你知道,却是被眼前所蒙蔽。”

    “陛下何意”

    “关键仍在选才,将此大利交由工部,户部能答应吏部恐怕也不会答应。但交给户部,朕如何能放心,岂非投薪救火。”

    “陛下圣明,奴婢以为正是症结所在。”

    “故而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先压两年再观局势,但不妨让工部先办起来,以收财力。”

    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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