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應該趁着現在我還不利索的時候,抓緊機會欺負我的嗎”鍾明巍含笑道。
“纔不是,我纔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阿醜一臉正氣道,可是甫一張口卻又忍不住笑了,笑的得意又得瑟,“不過我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可是打算要欺負你一輩子的小人哈哈哈”
“我可等着你欺負我一輩子。”那明亮又澄澈的目光穿心而過,鍾明巍覺得自己的這顆心都被攥在這丫頭的手裏。
“鍾明巍,你會滑雪嗎”笑夠了,阿醜又問鍾明巍。
“不會。”鍾明巍很誠實地搖搖頭,從呱呱落地的那一天起,他的世界和很多東西都連在了一起,比如尊貴,比如心計,比如冷漠,比如旁人可望不可即的生殺大權,也比如外人不能理解的焦慮苦悶,可是惟獨沒有這些瑣碎又尋常的歡喜。
“你連滑雪都不會”阿醜不大相信,瞪着眼看鐘明巍,“我還以爲京師人就沒有不會滑雪的呢宮裏頭,連七八歲的小太監都會呢你竟然不會”
“所以你這是又要瞧不上我了”鍾明巍啞然失笑。
“我哪兒有瞧不上你的啊”阿醜纔不承認,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從來都沒有”
“我說沒喫過長壽麪的時候,你也是這幅表情。”鍾明巍含笑道,一邊拉着阿醜的手往自己的腋下送。
“嘿嘿。”阿醜有點兒難爲情的笑笑,雙手被男人的胳膊夾得緊緊的,暖和得很,阿醜的手指不老實地撓了撓鍾明巍的咯吱窩。
“再不老實,回去就捱揍”鍾明巍怕癢,當下唬着臉嚇唬阿醜,生怕她不上心,就又補上了一句,“專門打屁股”
“你敢”阿醜纔不信鍾明巍會對自己動手,不過卻也老實了,一邊就着這樣的姿勢跟鍾明巍慢吞吞地在院子裏挪着步,一邊繼續跟鍾明巍巴巴她的光榮歷史,“我冰滑得可好了,比浣衣局裏的人滑得都好她們還都走不利索呢,我就能在冰上跑了嘿嘿就是從來沒在河上滑過河凍,有點兒遺憾。”
“當然是在浣衣局裏滑啊。”阿醜歪着頭跟鍾明巍道。
“浣衣局裏怎麼滑那裏頭又沒有冰。”鍾明巍更納悶兒了。
“嘿嘿,可以讓它有冰啊,”阿醜狡黠地眨了眨眼,繼續道,“天冷的時候,咱們晚上臨睡之前,就直接往地上潑水,專門撿地勢低的地方潑多一點兒,第二天早起的時候,地上一準兒會結冰,厚着呢,想怎麼滑就怎麼滑,可痛快了,嘿嘿”
“你們還真是有主意,”鍾明巍含笑道,想象着阿醜在冰上風風火火的模樣,鍾明巍心裏癢癢的,有點兒想看這丫頭滑冰了,當下鍾明巍湊過去,親了親阿醜的額頭,一邊道,“那要不要在院子裏潑水,好給你滑冰”
“不要”阿醜忙得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跟鍾明巍解釋,“咱們院子裏頭地本來就松,再潑那麼多的水,來年一化雪,這院子可不能站人了,一準兒滿院子的爛泥”
“那怎麼辦你又這麼想滑冰。”鍾明巍有點兒遺憾。
“今年就不滑了,等明年你陪我下山去滑,山腳就有一條老大的河呢,我下山的時候,可是瞧着真真兒的,冰結得厚着呢,可眼饞死我了,”阿醜仰着頭跟鍾明巍道,聲音裏頭都帶着彎兒,“到時候,我教你滑冰有我這樣的好師父,你一準兒學得快”
“行,那到時候我可得好好兒拜師學藝,”鍾明巍含笑道,一邊又唬着臉叮囑阿醜,“不過今年不許你一個人滑冰,連河邊走不許走,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