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味藥材被她小心翼翼地包在最安全的袖帶中,親手送到了喬久面前。
喬久取過被包好的藥材,卻發現桃離面容慘白,全身冷汗直冒,腿直顫抖。
桃離明明撐着桌子,卻連身體都站不穩。
“桃離,你沒事吧。”
喬久焦急地問道,她是真心的關切,顧此失彼這種事,她再也不想目睹。
“多謝娘娘關心,奴婢沒事。”
桃離露出一絲略帶肯定的燦爛笑容,隨後一步步艱難地走出了司藥宮。
在喬久看不到的司藥宮最偏僻的角落裏,轟然一聲倒下。
司藥宮有規矩,每過一個時辰就宮主就會派人檢查宮內宮外,以防有人偷運藥材。
故此一切井井有條,溫然不亂。
正忙得焦頭爛額喬久,耳畔是一衆太醫在旁邊嘮嘮叨叨,連連直說不知幻粉爲何物,不應該輕易用藥下針。
你一言我一語,吵得她半分別的聲音都聽不到。
不僅沒起到半點作用,還全在添亂。
“都給本宮出去”
喬久惡狠狠地瞪着離她最近的那位太醫。
那位太醫猛地一愣,其實他剛剛只是隨聲附和,但也被嚇出一聲冷汗,連忙引着一衆太醫從司藥宮魚貫而出。
正碰上從宮外採辦藥材回來的司藥宮宮主宋清婉,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平常太醫院和司藥宮就一向不和,太醫院診治病人,開病方,錄病情,出藥單,然後由院士們拿着藥單來司藥宮取藥。
長此以往,皆以爲太醫院治病不力,讓司藥宮日漸一家獨大。
院士們看見宋清婉遠遠走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起來,加上剛纔被傾妃罵的狗血淋頭,差點身家性命都交出去了。
兩撥人越看越厭,道路又窄,徹底連每個時辰要檢查的事都全部忘光了,痛痛快快地打起來了。
整個司藥宮外面,雞飛狗跳魚龍混雜,你來我往頭破血流,真真一出醫患大戲。
讓路過的宮娥甚至有點懷疑這司藥宮外面,是不是臨時置辦了一個大甩賣的菜場。
她細細回想,仔細地按照顏陌所說,將穿心蓮放在一隻渾圓的翠綠藥瓶中。
再用一支黃白的短木棒重重搗碎,汁液泌出,散着淡淡草香氣。
微微張開布袋,細碎的幻粉撒在翠綠藥瓶中,迅速被染成青色,與穿心蓮的汁液混合在一起,最終成了一抹淡淡的紫青。
端過藥瓶,喬久取了一支短勺,狠狠捏住衛梓的臉頰,只見她朱脣不由自主地微微張開,喬久遂勢小心翼翼地將藥湯餵給衛梓。
一劑藥下去,衛梓依然昏迷不醒。
喬久爲她把脈,已是氣若游絲,虛弱地感覺不到半分心跳,沒有一絲生氣了。
喬久急得快要哭出來:“衛梓”
衛梓
多麼熟悉的聲音,好像是九年前才聽過的。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忘記過的聲音,一直盈盈繞繞在衛梓的耳畔。
斷斷續續,流轉輕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