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只要假裝沒看見我就可以了,我求求你們,好不好”
警察充耳不聞,見她兩隻手鮮血淋漓,掏出手機撥通電話,“派輛車過來,這裏有個瘋女人竟然在刨廢墟”
聞言南南突地用力掙開抓住她的警察,頭也不回沖進廢墟,可剛跑沒兩步就被抓回來。
南南崩潰大哭,“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救他,他在等我去救他放開我”
她瞪着雙眼,用力抓着警察的手臂,眼中全是血絲,“我求求你,放開我好不好我保證我不會給你們添一點麻煩,只要放我進去就好,好不好”
唐重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南南卑微向警察乞求的模樣。
他不由自主看向廢墟,她要救的人,到底是誰
南南情緒非常不穩定,她不肯回醫院,拼了命往廢墟衝,直到再次被打暈。
“霍霍”伴隨一聲驚呼,南南猛然從牀上坐起來。
“霍霍。”她呢喃着霍景席的名字,想起還被困在廢墟之下的他,掀開被子就準備下牀,手剛碰到被子,一陣鑽心的疼猝然襲遍全身。
她這纔看到自己的十根手指纏滿了繃帶。
她微微一怔,不以爲意,再次準備下牀時,一杯水遞到她跟前,順着水杯看過去,她瞧見文薏的臉。
文薏面無表情,“喝杯水吧。”
南南推開她的手,嗓子又幹又疼,“我沒事。”
掀開被子下牀想要衝出病房時,房間裏突然響起文薏的聲音,“你知道昨天晚上突然被送來醫院的女人,是從哪裏被救出來的嗎”
南南頓住,不知道文薏怎麼會忽然提起這話,可她不感興趣。
“是從工廠的地下室裏搜救出來的。”
聞言南南猛然回過頭,“你說什麼”
“連帶着一起從地下室裏出來的,還有失蹤了好幾天的那支軍部隊伍。爆炸是在他們出來之後才發生的,所以,他們都沒事。”
南南渾身的力氣驟然被抽空,她跌坐在地上,眼淚悄無聲息掉下來。
他沒事,他沒事。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他沒事。
南南抽抽搭搭,哭得險些斷氣,“謝謝謝”
文薏沒說話,重新遞了杯熱水給她,“喝杯水吧,你的手傷得不輕,這兩天,你都得在這裏休息。”
言罷她轉身便要走,南南猛然抓住她的手臂,“你知道他他在哪裏嗎”
“你問誰”
“霍軍長”
“抱歉,我不知道。”
南南失落收回手,“謝謝”
文薏走後,南南靠在牀上,繃了許久的線終於是鬆開了。
因爲醫院沒有多餘的牀位,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南南都是在宿舍裏養傷的,她很想霍景席,很想見他,可他的手機關了機,她聯繫不上他。
只要他活着,他們就一定會再相見的,她相信。
而這份誠摯的信念,終於是讓她見到了霍景席。
三天後的一個下午,恢復傷勢的南南再次回到醫院幫忙,上完洗手間出來拐過走廊經過一間病房時,餘光驟然一凜,猛然頓住腳步。
緩緩倒退回來,她透過門上的小窗看進房間裏,終於看見了那張日夜所思的臉。
病房裏頭的霍景席正坐在牀上,醫生正在給他包紮手臂,不知他手臂受了什麼傷,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
南南激動得無法呼吸。
她終於,見到他了。
擡起手放在把手上,她剛要擰開房門走進去,就發現坐在他面前的那個醫生,就是上次901的姚醫生。
南南愣了愣。
那個女人她後來瞭解了下,全名叫姚依雪。
據悉,她不是本地的醫生,是跟隨霍景席一起來到塔木市的軍醫。
聽說長得很漂亮,就是太高冷,只給軍隊的人就醫,是以人一直住在九樓,從沒下來過。
南南想起上次那個護士的話,這乍然之下看見霍景席和姚依雪同框的畫面,心口一陣悶疼。
就在她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手臂忽地被人抓住。
一回頭,就看見小愛着急道,“南南,你在這裏做什麼知不知道廖醫生都開始發飆了”
南南誒了聲,來不及再看霍景席一眼,就被小愛拉走。
而就在她離去的下一秒,霍景席猛然擡起頭看向房門,他怎麼覺得,他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喊了南南
是幻聽嗎
沒等姚依雪纏完繃帶,他直接站起身,拉開房門大步走出去。
哪裏還有南南的身影。
霍景席四處張望,心中終是有些失落,他靠在牆壁上,擡手捂住眼睛。
也是,她怎麼可能會在這裏,都是他的幻聽罷了。
想起離開荼城前那個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就心口一疼。
伸手摸進口袋裏,他將護得完好無損的畫筆掏出來,仔仔細細,瞧得入了迷。
那天晚上他扔掉的,其實只是盒子,他怎麼捨得扔掉親手送給南南的禮物。
只是他還是有些難過,“不是說很喜歡嗎”
爲什麼,還要轉送給秦苒。
收起畫筆,他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南南的模樣,她生動的小表情,睡覺的模樣,被他親得嬌嫩如水的神態。
怎麼辦,好想她。
好想親她,好想將她壓在身下。
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他不在,她是不是又和厲故原出去了
他睜開眼,目光閃過狠厲的兇光,怎麼辦,好想殺了厲故原。
姚依雪看着霍景席陷入沉思中時而溫柔繾綣,時而目露兇光的模樣,心下警鈴大作。
她發現,這次相見的霍景席,產生了巨大的改變。
具體表現爲,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會變得像個神經質一樣,比如現在。而一個人之所以會發生這些改變,具體原因又是因爲:他愛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