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體的變異是誰都沒有料到的事情。
男人已經徹底陷入了昏迷,不知什麼時候會醒,甚至不知道,還會不會醒。
楊裏守在病房裏,臉色沉重。
林放和蘇禮煜一個站在研究室外一個坐着,誰也幫不上忙。
練歌羽氣喘吁吁,見倆人臉色緊繃,心情更重了。
林泉擇連夜研究扼制新藥,終於在破曉的時候從研究室裏衝出來。
他誰也沒看,直奔進霍景席病房。
將扼制的新藥注射進霍景席體內。
十分鐘後,細胞分析儀下的抗體慢慢安靜下來,沒再吞噬紅細胞。
兩個小時後,霍景席醒了。
可渾身虛弱得厲害,呼吸很輕。
男人看着天花板,眸光有些迷茫。
須臾,他擡手揉了揉額頭,喉嚨沙啞,出口的第一句話是,“南南怎麼樣了”
楊裏眼圈一紅,“夫人很好。”
霍景席點了點頭,“那就好。”
練歌羽擔憂看着男人,“大哥你感覺怎麼樣”
霍景席沒有接話,好一會兒,他纔開口,“有沒有紅豆粥”
“我現在就去買”楊裏立即奔出病房,帶出的,還有霍景席醒來的消息。
林放和蘇禮煜均在研究院,得知消息第一時間趕回來。
林泉擇檢查了遍他的身體,看了眼安分蟄伏在他體內的抗體沒有再次狂暴起來,鬆了口氣。
霍景席直勾勾看向林泉擇,“說吧,怎麼回事”
男人沒有隱瞞,得知事情原委,霍景席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好一會兒後,他忽然開口,“林放,重新給我立份遺囑。”
在場所有人,除了蘇禮煜,均是瞳孔一縮。
南南一覺到天亮,睜開眼睛,看着畫板上霍景席的俊臉,輕笑出聲,在畫上親了一口,“早啊霍霍。”
洗漱完下樓,陪霍家二老打完太極,南南喫完早餐收拾了下開車出門,霍老夫人本想讓管家送她去醫院,但被南南拒絕了。
白瑩瑩恢復得很好,南南陪了她一天,傍晚的時候才離開醫院。
回霍宅的路上,她開得很慢。
一路開一路看着沿路的風景,可她發現,四周竟是那樣的陌生。
以前都是和霍景席一起回家,他在身邊的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他,誰還會去在意路上的風景呢。
她開着開着停了下來,搭在方向盤上看着路邊的行人走過。
滿腦子都是霍景席的臉。
那個男人霸道的氣息,溫柔的吻和灼熱的流連。
片刻後,她再次驅動車子。
但她沒料到會有人忽然從草叢裏躥出來,好在反應夠快,條件反射的直接踩下剎車,南南有些驚魂未定看向險些被她撞到的人。
結果那個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橫穿了馬路。
南南驚呆在車裏,目不轉睛盯着那個男人,瞳孔猛地一縮。
那個不曾停留的男人的側臉,竟有一點肖似霍景席。
她完全愣住了,直到那人淹沒在人海里,也沒有反應過來。
明明覺得不可能。
明明不相信。
可鬼使神差的,她徹底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醫院門前了。
她的心跳得很快。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非要來。
只依稀聽見內心深處的聲音不停在喊着回來看看,確定一下,也許她只要確定了那天看見的那個身影,真的不是林放
她按照記憶,慢慢重複那天沈均炎帶她走過的路,看見那扇辦公室的房門時,她鬆了口氣,然後走向看見林放的那條走廊。
她不知道走廊通往哪個方向。
她選了右手邊那條,因爲霍景席說過,讓她以後都坐在他的右手邊。
她一步一步的走,走得很慢,每一間病房,她都會看進去。
從走廊繞了一圈,最後繞回了大廳。
什麼也沒有。
她站在大廳,目光有些空洞。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可又覺得,哪裏不對。
許是她站的太久了,一旁的護士走到她身邊,“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南南呆呆看着她,“我好像在這裏看到一個熟人,但好像是我看錯了。”
“熟人嗎叫什麼前臺可以幫您查查看這裏有沒有您的熟人哦。”
“可以嗎”
“可以。”護士領着南南走到前臺,“你那位熟人叫什麼”
“林放。”
前臺的護士查了一會兒後給出了答覆,“抱歉小姐,這裏沒有一位叫林放的病人。”
南南點頭,低低道了聲謝謝。
微垂着腦袋準備離開的時候,腳步猛地又頓住了。
護士笑道,“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南南神色惶恐,雙手用力抓着褲子,從未有過的壓抑,也從未有過的心亂如麻。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整個人很不對勁,“你可以幫我查一查有沒有一個一個叫做霍霍”
她說不出來。
“霍什麼”
“霍景”她話未說完,猛地被人捂住眼睛,同時腰上纏上一隻柔軟的手,一股柔和的力道用力將她拖走。
南南大驚,想抓下眼睛上的手,那隻手力氣卻大得她壓根抓不動,“誰啊放手”
她用力掙扎,被強行拐出醫院,塞進車裏才重獲光明。
她擡頭看向捂住她眼睛的人,模糊的一片視線裏慢慢透出來一張驚豔的臉時,怔了怔,“小歌兒”
練歌羽微微一笑,擡手彈了下她的額頭,“嚇到了”
南南沒好氣,“這不是廢話嗎都快被你嚇死了”
“抱歉,我只是想跟你打個招呼。”
誰他家打招呼方式是這麼打的
二話不說捂住她的眼睛就將她抗走,好像怕她看見什麼一樣。
南南猛地一個激靈。
怕她,看見什麼
她的臉色剎那一白,下意識吞嚥了口口水看着練歌羽,“你爲什麼會在這裏”“你來醫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