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她悄無聲息鬆了口氣,輕手輕腳走到男人面前。
小心翼翼扒開男人的衣服想看看他的肩膀傷得怎麼樣時,白瑩瑩心裏是絕望的,她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做這些。
她扯得很小心,全神貫注,就怕吵醒林放。
雖然
這是個註定的局面。
林放握住她的手扣住她的腰一個翻身,速度太快,快得白瑩瑩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在他身下了。
男人眸光清亮,噙着一絲淺淺的欣喜和玩味,根本沒有剛醒之人的惺忪狀態。
白瑩瑩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等她呢。
“你混蛋起來”林放笑着壓下來,埋在她頸窩,然後扯下被白瑩瑩解開了一半的衣服,露出受傷的半邊肩膀,委屈巴巴道,“你自己看,都腫成那樣了,結果你現在纔來看我,我等你好久
了。”
這死無賴,還好意思承認
可她的目光卻跟粘了膠水似的落在他一片青腫的肩上,就挪不開了。
好像真的傷得蠻重的。
她差一點點兒就被迷了心智,好在很快反應過來了,這是他這樣將她壓在身下的理由嗎
而且,他被揍,好像也是他自己自討苦喫吧
明明想這樣罵他,可她心裏那陣怎麼也壓不下去的愧疚是腫麼回事
“你先起來”
林放難得乖乖聽話了一把,深深在她頸間嗅了一下,然後心滿意足直起腰身。
月色下,小小的病牀上,一男一女靠得極近,而男人還半裸着身子,露出精壯的身材,常年當兵的他有一身極富彈性的肌肉。
看得白瑩瑩面紅耳赤,極其不自然的別開視線,慌張的想從牀上下來。
林放哪裏肯放她,長臂一伸將她困住,“你不看我的肩了嗎”
白瑩瑩紅着臉狠瞪了他一眼,“你這樣我還怎麼看”
說着用力推開他,跳下牀,回頭掰過他的身子,看他的背影好過看他正臉啊,那雙視線實在太熾熱,跟條看着獵物的狼似的,教她一陣陣頭皮發麻。
可她擡眼看向他的後背,卻實實在在是愣住了。
他的後背上佈滿傷疤。
每條傷疤都不大,很細小的一條,卻數不過來,足有十幾條。能這樣被自己喜歡的姑娘欣賞身材,林放也是歡喜的,可好一會兒,都不見白瑩瑩動一下,他不由好奇的回頭,看見小女人驚訝又微微擰起的表情時,心頭輕輕的被什麼
東西敲了一下。
纔想起來自己後背上那些傷疤的林放心頭一軟,伸手就將她抱進懷裏,那些傷疤他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存在了,不算意外被她看見,卻是意料之外她的反應。
她剛剛是在心疼他嗎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而且全是些小傷,和首長受的傷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霍景席背上沒有這些傷疤,他很多時候受的都是槍傷,治療的時候動的都是大功夫,用的也是頂好的祛疤膏,所以纔沒有留下傷疤,反觀林放。
好,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不給林放反應的機會轉身就要走。
林放跳下牀,快速攔住她的去路,“你怎麼了”
白瑩瑩忽地擡起頭,有些疲倦看着他,“林放,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林放剎那噎了聲,也攔不住她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她離開。
能怎麼辦,她說她累了。
他怎麼捨得她累着。
回到病房的白瑩瑩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白父睡得正香,她爬上牀,鑽進被子裏,整顆心都在咚咚直跳。
那無比明晰的心疼時時刻刻在敲打她的心臟。
這糟糕的情緒,已經開始教她有些控制不住了。
而她,並不想看見這樣的局面。
所以她跑了。
可這個不歡而散的夜,註定是個失眠的夜晚。
林放和白瑩瑩都徹夜未眠。
翌日清晨。
白父早早醒來,見閨女還在睡,輕手輕腳出了門。
買了兩份早餐回來,一份是給白瑩瑩的,一份是給林放的。
林放受寵若驚,“岳父你這是”
白父脾氣也是個爆的,他給他送早餐只是因爲他是被他打傷的,並不是因爲承認他是他女婿了。
“再喊岳父我讓醫院成你家”
扔下早餐的白父掉頭就走了,剛走出兩步又掉頭回來,“警告你,不準靠近我閨女”
這回是真的走了。
林放舒舒服服靠在牀頭,喫着白父買的早餐,想着昨晚上偷溜過來看她的白瑩瑩,覺得他這追妻之路還是有所進步的,畢竟,她老婆都開始心疼他了不是
醫生過來給他上藥時,林放有一搭沒一搭的拍着醫生的肩膀,笑眯眯道,“陳醫生今年貴庚啊”
陳醫生略略惶恐的嚥了口口水,“我今年三十二歲”
林放眼前一亮,“這麼年輕就勝任醫師了,陳醫生前途不可限量海水不可斗量啊”
啪啪啪此處應有掌聲。
看着林放這皮笑肉不笑的捧殺模樣,陳醫生戰戰兢兢抹了把汗,“林少有話直直說直說”
林放甚是滿意,“我就喜歡跟陳醫生這種聰明人打交道,我肩上這傷,傷得很重,那一棍子險些將我的骨頭敲碎了,沒個把半月肯定是好不了的,你說對吧”
陳醫生蹭的起身,“對對對,林少傷得很重,林少傷得太重了,必須住滿半個月院,否則肯定好不了我現在就去給林少辦理住院手續。”
話落咻的就跑了。
楊裏推門正要進來時還險些和陳醫生撞上,陳醫生匆忙道了聲抱歉一溜煙跑了,跟有鬼追他似的。楊裏好笑走進來,“你怎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