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整齊的列爲了一排,都低着頭。因爲坐在上方的那個男人,光是散發出的一股壓迫氣勢,就足以讓他們噤若寒蟬。
誰都知道要出事,但又沒人知道是什麼事。
塞巴斯上前一步,彬彬有禮的問。
“先生,您把大家召集起來,不知究竟所爲何事?”
在大廳最上方的沙發上,祁莫寒坐在那兒。兩條被西裝褲管包裹的修長雙腿交疊在一起,大腿深深地陷入柔軟的沙發之中。
他的坐姿極爲隨意,身子向後傾着,手中緩緩轉動着一杯紅酒。旋轉在杯壁上的醇正橙紅消退下去時,男人那雙陰霾的眸子也逐漸清晰。
“你們都給我聽好。”
他語氣陰沉的開口,“從今天開始,小少爺哪兒都不許去,如果他踏出這個房門,你們所有人都要受連帶責任。”
衆人心頭不由一驚,紛紛點頭答應。
“是,先生!”
門外,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暴雨的庭院之中。
賽巴斯出門看了一眼,回身說,“先生,是鍾南先生和舒心小姐到了。”
鍾南和舒心進了屋,先是將雨傘放到了一邊,又抖了抖落到身上的幾滴雨珠。
他面帶笑容地擡眼一看,卻忽然感到一股凝重的空氣撲面而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再看眼前這陣勢,就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莫寒,大晚上的你還給家裏的傭人開小會,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還要我們來旁聽?”
沙發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你們都退下。”
衆人紛紛散去,鍾南與舒心走上前來。
“聽說,鍾南你最近可是很辛苦。”
男人冷淡的目光射向他,線條冷硬的臉龐之上,神色晦暗難明。
“什麼嘛,大晚上讓我們冒雨跑過來,該不會是想要嘉獎我吧?”鍾南笑嘻嘻的說,“如果這樣的話,那就不用了,反正我辛苦慣了。”
祁莫寒冷呵了一口氣,若無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又問。
“安德森的妻女,你照顧得可妥當?”
“妥當,我把她們照顧的可好了,二十四小時派人盯着,絕對不會出問題!”
祁莫寒笑笑,“上次聽你說,好像是個吉普賽女郎,長得很漂亮,是吧?”
鍾南點了點頭,“當然了,非常迷人的一位女士。”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忽然有些興趣了。不如,帶我去看看如何?”
鍾南頓時一愣,嘴角的笑容漸漸的生硬了幾分。
他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今日祁莫寒的神色,還有這大廳中壓抑的氣氛……
“這個……就不用了吧。那位女士非常的高冷,平日裏不喜歡和外人打交道,也很少出門,你貿然上門,難保不會唐突了人家。”
“是嗎?那我倒是更有興趣了。”祁莫寒冷笑,“我倒要看看,她究竟高冷成什麼樣?”
說罷這話,祁莫寒緩緩起身。
“走,我們現在就去。”
在這一瞬間,鍾南不由得心頭一緊,眉心也“突突”地跳了起來。
他捏捏自己的手,掌心裏已經是一片溼滑,渾身已經冷汗直冒。
深吸了一口氣,他收斂起了生硬的笑,“莫寒,不要拐彎抹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如此一來,鍾南便了然了。
想來祁莫寒這個男人是何等的精明,這件事情恐怕他已經聽到了風聲,或者說已經得到了確鑿的證據。否則,絕不會在這個雨夜還把他們二人叫過來。
鍾南苦笑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什麼都瞞不住你啊。”
祁莫寒臉色瞬間難看,擡手就將手中的酒杯摔在了鍾南的腳下。
“啪!!”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徹了大廳,暗紅色的液體伴隨着玻璃碎片在紅地毯上飛濺開來。
男人就像是從冥府裏爬出的惡鬼,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微微泛紅的眼睛裏騰燒着地獄的火苗。
“你們,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突如其來的震怒,頓時把面前的二人嚇得臉色一變。
舒心更是嚇得驚叫了一聲,連連退後躲在了鍾南的身後,瑟瑟發抖。
鍾南那英俊的臉龐之上此刻已滿是一片驚愕之色,很快又被他遮掩了下去,語氣肅然起來。
“莫寒,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不錯,安德森的妻子,就是明顏。”
“很好,現在敢承認了?”
男人緩步上前,每一步踏出,都是一股氣勢磅礴的壓迫。
只見他迅速出手揪住了鍾南的衣領,手背之上青筋暴起,語氣更是森冷入骨。
“居然敢對我撒下彌天大謊。還什麼吉普賽女郎……你吃了豹子膽了?”
鍾南跟隨祁莫寒這麼多年,出生入死,早已瞭解和深知他的脾氣秉性。
但他發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男人如此盛怒的樣子。
一時間,他感到呼吸有些發緊,而從面前男人那滿是一層寒冰的眸子中涌出的涼氣,也侵入了他的四肢。
“莫寒,我……”
一旁的舒心顯然是被嚇壞了,她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勸說,“老大,你不要這樣,這件事情……”
“還有你!”
不待她說完,祁莫寒狠厲的目光瞪向了舒心,頓時把她嚇得又後退了一步。
“你揹着我私自去見那女人,還和她一起謀劃把孩子帶出去,你眼裏還有沒有我?”
舒心嚇得戰慄不已,磕磕絆絆地說,“我,我和明顏是朋友,她思念兒子,所以想回來看看,我不忍看到母子分離,所以……”
“這不是你的理由!”男人暴怒的低吼,額頭青筋隱隱跳動着。
“你是我的人,你這麼做,就是在背叛我!”
鍾南咬牙說,“莫寒,不要怪舒心,是我先見的明顏,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謀劃的,你要怪就怪我!”
祁莫寒原本只是緊緊的捏着鍾南的衣領,此刻聽到他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賴,頓時怒不可遏,擡手就照着他的臉上揮出了一拳。
這一拳可謂是絲毫不留情,鍾南直接被打得連連後退幾步,身形不穩,“撲通”一聲倒地。
舒心頓時嚇壞了,兩步衝過去將他扶着坐起,泛紅的眼圈望着那個如暴君般盛怒的男人,語氣隱隱帶着幾分哭腔。
“老大,不要怪鍾南,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說服鍾南和我一起帶走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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