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需要這身修爲了。”

    童梓依的聲音顫顫巍巍傳來。

    南宮琉昔心疼她,卻又無法挽回。

    “你爲什麼一定要救他?”

    “我只有他了”

    “你還有我啊!”

    童梓依終於又看向了她,眼神卻是快要將南宮琉昔凍住的冷。

    “墨壇出事,爲何獨南宮家獨善其身?”

    南宮琉昔微怔,神色躲閃。

    “我替你答,你和陳義莘一樣,你對南宮晨不是不忍心,是愧疚,南宮晨爲何有自信?”

    “鍾辭難道不一樣?”

    “不一樣。

    南宮琉昔在洛陽你清楚,他和你們不一樣,只有鍾辭一個人放棄了!

    你們都沒有!

    都沒有!

    是你們一步步毀了我母家,憑什麼現在跟我說什麼我還有你們?”

    南宮琉昔張着嘴,半天答不出來。

    童梓依情緒失控一瞬,半吼出來,赤紅着眼差點落淚。

    她卻又收斂,一個人靜靜繼續煉化。

    對她而言,無法計較。

    鍾錦問世,流光淹了整座火光的赤誠寺,童梓依都快站不穩,握着鍾錦,沒有血色的脣終於掛了抹悽慘的笑。

    烏雲密佈,暗暗映着鍾錦的光芒。

    她睫毛微顫,眨着眨着掛上了似露珠的淚。

    再一眨,淚珠消散,細碎讓身旁的南宮琉昔甚至沒有發現。

    童梓依撐着體內瘋狂流逝的修爲抓緊時間飛身去向丐幫分舵。

    南宮琉昔根本就沒想過她還有力氣飛走,只能是罵罵咧咧硬着頭皮跟上去。

    “撲通——”

    她跪在地上。

    “請求幫主讓我見鍾辭一面。”

    她眼中淚水已經有了跡象,她從未想過,爲了找到鍾辭,她會跪向丐幫,這個和她不共戴天的人。

    “請求幫主讓我見鍾辭一面。”

    “請求”

    她喊話不卑不亢,一聲接着一聲。

    南宮琉昔這時剛剛落地,不禁破口大罵:“童童淼依!你有病啊!你什麼身份!你跪這羣人!”

    丐幫弟子並不曉得她身

    份,只見她衣着不凡,並不敢輕易打罵。

    卻也聽不得南宮琉昔出言侮辱,態度都冷淡起來,更加不願理會。

    南宮琉昔走向前想將她拉走,童梓依只是輕手一擡,南宮琉昔就跌坐在遠處,甚至身子也有種無力的感覺。

    童梓依回過頭,神色淒涼,輕啓脣齒,丐幫的人沒聽到她說了什麼,南宮琉昔卻讀懂了,不忍地搖了搖頭。

    “只是軟骨散,幾個時辰就好了,我要救他。”

    南宮琉昔掙扎着說道:“不要。”

    童梓依轉過頭不再看她,南宮琉昔無力地砸着地,淚水不爭氣就流出來。

    小廢物!

    其實南宮琉昔明白,此時童梓依會有多痛,她親眼見到那羣少年殞命於丐幫之手,親眼看着舅舅殞命於丐幫門前,可她卻必須要救那個昏迷不醒的人。

    這一跪,跪的是她前生浮沉。

    在童梓依一聲聲清脆的聲音中,柳蕪終於走了出來,見到是個並不熟悉的面孔,皺眉道:“你和鍾辭什麼關係?”

    “我是童梓依的妹妹。”

    她不願和柳蕪視線相交,低着頭。

    柳蕪瞬間哦了聲,反應過來。

    “那你可不能和他扯上關係啊。”

    “我只求見鍾辭一面。”

    “不可以。”

    柳蕪笑容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惡,他轉身就準備進去。

    “我可以救鍾辭,求求你”童梓依淚水已經不受她控制,她卑微地爬過去扯着柳蕪的褲腳。

    柳蕪鄙視地看着地上匍匐着的女子,一臉嫌棄,直接踢了一腳。

    “你真是和姐姐比不上。”

    童梓依修爲已經散盡,身體又開始絞痛起來,柳蕪其實並不重的一腳,可童梓依此時的身體挨這一腳卻快要了她的命。

    柳蕪都沒想到她身子這樣差,更是不相信佔多,繼續羞辱道:“呵,以前就聽說你做作得很,如今一看,當真矯情。”

    童梓依強忍着身上的傷痛,將淚水吞入肚中,她臉上已經沾染上了泥土,狼狽不堪地又爬了起來:“我我真的可以救他”

    風雨凝聚,暴雨就這樣突如其來,院內幾個弟子衝出來舉着傘將柳蕪罩住。

    童梓依還跪在地上,衣衫早被泥濘沾染,雨水沖刷着她面龐,洗去了她的污穢,帶走了她面龐的紅潤,她烏絲順着雨水擰成一根一根的貼着她臉龐。

    她能感受到身體的溫度已經開始被冰冷刺骨的雨水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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