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對權力 >第19章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樊文良不但書法不贈人,也絕不到處題字留言。久經官場的他,深知世態炎涼的滋味。

    今天你在這裏,是這裏的市委書記,明天你離開後人家興許就把你的題字和作品毀掉,這種現象屢見不鮮。

    樊文良衝着王家棟說道:“小江跟你們不一樣。”

    “他怎麼跟我不一樣?”王家棟反問道。

    樊書記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說道:“他比你年輕,比你有前途。”

    王家棟一聽,立刻用手捂着臉低下頭。

    丁一沒想到這麼大歲數的領導,也這麼有意思,就忍不住“哧哧”地笑出聲。

    王家棟跟丁一說道:“小丁,要不把你這幅小字給部長吧,我太沒面子了,你不嫌棄部長老吧?”

    江帆聽王家棟這麼說,趕緊從樊書記面前把丁一的那捲小字拿在手裏,說道:“這個你也別想了,歸我了,我既然來了,就不能空着手回去,丁一,你改天再給你們部長寫一幅吧。”

    丁一說:“樊書記的字都不給人,何況我這個無名小輩,更不敢拿出去示人了,您還是給我吧。”

    江帆邊捲起那幅字邊說道:“唉,大書法家的咱現在要不到,再不順手牽只羊回去?”

    其實,江帆自打第一眼看到這清麗的蠅頭小楷時,就非常喜歡。

    但他不能直接跟丁一要這字,而是假借跟樊書記求墨寶之名,巧妙地提出自己的意願。他沒有理會丁一的話,很快就把那幅字卷好握在手裏,向衆人晃晃,宣告主權。

    “哈哈”樊書記和王家棟都笑了。

    走出門後,丁一說道:“江市長,把那字還我吧,那還是以前寫的呢,改天我寫好一點的再給您。”

    “這個就是最好的,我收藏了。”

    江帆說着,把那捲紙放在自己嘴邊,親了一下,他就趕緊走了,他覺得自己那個動作在女孩子面前有些輕狂,臉就有些發熱。

    經過彭長宜辦公室時,見他的門敞開着,就站在門口說:“還不走?”

    “馬上。”彭長宜說着就關了燈,鎖上門後跟江帆一起下了樓。

    “到我這來一下。”江帆說着,也不等彭長宜答應與否,就拐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彭長宜隨後也跟了進來。他看見江帆手裏那小卷紙就說:“你要了丁一的?”

    “是啊,我先跟樊書記要着,他沒有,就順手牽羊了。其實,對書法這門藝術,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每個字都隱着書寫者的性格,別人都說好的未必你喜歡。但是丁一這小字我真的很喜歡。”

    彭長宜笑了,故意試探着問道:“依你看,樊書記的個性是什麼?”說道這裏,彭長宜感到有背後議論領導的嫌疑,就趕緊加了一句話:“就書法而言。”

    江帆似乎並沒在意,就說道“人家丁一剛纔就下了定語,方勁古樸,藏鋒逆入。”

    “丁一是指他書寫的風格。”

    江帆笑了,看着彭長宜說道:“你不是說就書法而言嗎?”

    彭長宜笑了:“我是說從書法再到

    具體的人。”

    江帆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長宜,跟我學會拐彎抹角了。從書法再到具體的人,仍然是丁一的那八個字:方勁古樸,藏鋒逆入。”

    丁一說的八個字,顯然被江帆賦予了新意。彭長宜細細想來,這八字的確適合樊書記本人。

    江帆把丁一的小字展在桌子上,繼續看着,說道:“的確漂亮!一筆一劃都經得住琢磨和挑剔,清爽,乾淨!字如其人”

    彭長宜偷眼看了看江帆,見江帆欣賞小字時那喜愛的表情,想起晚上他見到丁一後眼神,就故意說道:“那丁一的風格是什麼?就書法而言。”

    江帆不假思索的說道:“美麗、清新、乾淨。如同從宋詞小令中走出來的女子。”

    “嘿嘿,江市長,犯規了!你這是直接對書寫者本人進行評價,怎麼跟前者正相反了?”彭長宜調侃着說道。

    “不是你讓我做評價的嗎?”江帆直起身子看着他。

    “沒錯,但我剛纔特地強調了一句話,‘就書法而言’。”

    江帆“哈哈”大笑。他收好字幅,把門關嚴,神祕地對彭長宜說道:“今晚你發現了什麼?”

    彭長宜認爲江帆是在轉移話題,眨眨眼說:“發現什麼?”

    “樊書記不是練字來的,確切的說他沒練字。”江帆說道。

    這個問題,彭長宜進門時就發現了,聯想到今天晚上這麼多領導“加班”,肯定他不說練字來了。

    另外,彭長宜還發現了一個現象,就是大凡是有部長在的場合,幾乎看不到盧輝的身影,在周林事件發生的前前後後,也不見盧輝做過什麼出頭露面的事。如果真的像盧輝說的要“論功請賞”的話,他能撈到便宜嗎?要知道,他已經有想法了。

    江帆見彭長宜沒說話,繼續說道:“另外咱們上了樓後,你發現了沒,有很嗆的煙味。”

    彭長宜想到江帆使勁吸鼻子的情景,就說道“這說明什麼?”對於樓道的煙味,彭長宜早就習以爲常。但是晚上那麼大的煙味就絕不是一人所爲了。

    “這說明亢州又要有大事發生。”江帆神祕地說道。

    “您怎麼知道?”彭長宜問道。

    江帆笑笑,晃動了一下雙臂,說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是局外人,當然看得清,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又這樣說?”彭長宜站起來就走。

    “哈哈。”江帆笑着,送他出門。

    回來後,看着丁一的小字,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一行彭長宜和丁一永遠都看不到的字:

    她帶着一種特有的青春氣息,就像一串跳躍的音符,踏着節拍,從宋詞小曲中走來。清新的如輕雲出岫,嫺靜的如姣花照水,純潔的如白雪公主,不染一絲塵埃;像一隻小鹿,輕捷的從我的箭下逃出,只回眸一笑,我的心靈就被洞穿了……

    江帆曾經是有名的校園詩人,骨子裏有着文人的浪漫。

    他反覆看着自己寫下的文字,自嘲地笑了。畢竟自己不是歌德筆下那個鍾情的少年了,想到這裏,他撕下了那頁紙,划着火柴,把它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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