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處雞舍都圈了一個不大的院子,雞有一些活動的空間,也算是生態養雞了。
不少鄉鄰都來看稀奇,驚訝於這麼大的雞舍
“一次怕是得養幾百只雞是吧?”
“這周公子作啥事都有些古怪”,
“這專門養雞的還是頭次見”,
“養這麼多咋賣得掉?”周道笑容可掬也不多作解釋,現在還只是雞苗,到時候怎麼賣他自有打算。
說來也簡單,他這裏靠着碼頭,上游有資陽縣城,下游可到資州城,都不算遠,運費完全可以承受。
再說本地也是個集鎮,多少能消化點。周道這裏除了做飯,做清潔是找的婆子而外,其餘的全是男人,一般優先找壯實的漢子。
兩處雞舍分別搭了棚子,夜裏有人在這兒睡覺值守。
“要說周公子此人還是太精明瞭”,
“此話怎講啊?”鎮上的幾個老頭兒議論着,
“他連雞糞的主意都要打,雞屎挑糠。”
“虧他想得出!”
“聽說是五挑雞糞換一擔糠,或是換作人不能喫的菜葉菜邦子,你就看他算得多精!雞糞有人拉走,雞也有喫的。”
“就是,這咋看也不像是個書生,這麼點兒蠅頭小利也盯上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的周道此時正夾着個袖珍雞腿兒啃得有滋有味,堂屋裏他、徐婆子、憨娃正在喫飯。
同桌喫飯,這是周道專門要求的,徐婆子開始一直不肯,後來看周道不似在客氣,才勉爲其難地上了桌,彷彿周道是這屋的主人,而她不過是這院兒裏的燒飯婆子。
今日的主菜是小雞燉蘑菇,這是徐婆子在山上採的野蘑菇,小雞是雞場死了的瘟雞。
野蘑菇配瘟雞?周道心裏犯嘀咕,但敵不過雞湯的鮮味,再看張憨娃啃着雞骨幾乎妄了形。
周道試着幾小口下肚,覺得也沒什麼異樣,便不管不顧地跟着大快朵頤,畢竟這年月,肉不是時時能喫得上的。
雞場時常要死雞,只要不多也沒啥可擔心的。三隻死小雞,他自己拿了兩隻,一隻給了徐瓦兒。
自己提着死瘟雞回家喫,如此沒品的事,在以前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
死瘟雞,周道一開始以爲是要埋了的,結果令他瞠目,人們跟寶貝一樣瘋搶這免費的肉食,
“瘟雞兒肉最好吃了。”這是本地衆食客的評價。"他是說白喫的最好喫!
"周道心想,
“看來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可以浪費的。”他得出了這個結論。於是他規定死雞隻能由他或者徐瓦兒來安排處置,其他人等沒這個權力。
他不能讓飼養員認爲雞死了就有肉喫,不能鼓勵這種苗頭,並由此引入了績效工資,把存活率和收入掛釣。
立竿見影的是,大家要很久纔會有一次雞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