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花寂的孤獨在燃燒 >第二十九章 桃花朵朵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這是一堂令全班女生聞風喪膽的體育課。

    2000米5圈長跑,狠不狠?

    分批次考覈,男生們已經於上週完成了任務。

    這周體育課到來之前,女生們天天盼着快變天吧,打雷吧,閃電吧,下雨吧,讓這場噩夢延後吧。

    嘿,躲怎麼能躲得掉呢?

    男生們連3000米都已經扛過去了,現在可以盡情起鬨了,各種拿自己班的女生們說笑調戲。

    陳繪繪和方媛等幾個女生因爲特殊時期身體不適合劇烈運動,鼓起勇氣結伴面向老師請假,老師同意了。

    有的直男居然還會問,什麼情況,爲啥可以破例?

    惹得女生頻頻翻白眼。

    徐可兒看着好妒忌,可又沒辦法無中生有,撇着嘴不高興,滿臉寫滿了怨念。

    花寂安慰她,忍忍就過去了,不如抓緊時間拉拉筋。

    “說的容易,誒,2000米耶,你跑過嗎?沒有吧,我記得你也是從不愛跑步的人啊。”徐可兒苦着個臉說。

    花寂心裏面雖想,我當你不記得咱們是同學呢!

    表面上正色說:

    “就算跑不動,走也能走到目的地,這又不是比賽。”

    那麼自己究竟能不能跑呢?

    事實證明她的耐力還可以。

    且看體育老師一聲令下,再不情願,女同學們也都呼啦衝了出去。

    花寂沒有刻意搶在前面,把跑道的位置讓了出來。

    這是長跑,一時領先不算什麼,重在持久。

    花寂很注意自己的呼吸頻率,不斷提醒自己保持勻速,鼓勵自己可以。

    這樣的長度,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因此她的注意力被轉開,意識漸漸跑遠。

    記得那一天,在M市恢弘的鎮江大橋上,他爸在橋上騎着自行車,把她丟在人行道上,要求她跑完全程,這總長度無論如何都是絕對超過2000米的。

    對,就是小學時期爲了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文,去觀察的那座大橋,當時被拿出來當範本念給同學聽,同學們質疑總長度的那次。

    一不小心又讓花寂想起了白星懌,想起當時他傻里傻氣跳出來幫她證明的可愛模樣。

    “花……花……“

    嗯,當時他也這麼喊自己。

    張歆正喘着粗氣,想拽一下從她身邊跑過去的花寂,沒拽上,便有氣無力地叫了兩聲。

    花寂這纔回過神來,放慢了速度。

    “你在想啥叫你不理。”

    張歆就恨不得要停下來了,喘着氣問。

    花寂看她哪裏在跑,分明插着腰在競走,這怎麼行,這才跑了一圈呀,於是沒正面答話,跑到她前面,領着一起堅持。

    “勻速跑,別停。不然…對不起你這大長腿!”

    跑不了幾步,明明張歆快不行了,也不知眼睛怎麼能長在後面,還能強撐出一口氣來八卦,斷斷續續說:

    “你看…後面的鉛筆…是不是在那帶橡皮呢?”

    她說的是又瘦又長的鄭重,正在外圈給他的微胖腿短的“鄭太太”陪跑。

    八卦真的是女生天生的能量來源,徐可兒聽見了,喘着粗氣追了上來。

    “誒,我咋這麼見不得人秀恩愛呢?”徐可兒簡直酸成了一個檸檬精,“是得讓師太拆散一下,太欺負人。”

    再往下跑,耗費體力,可就真的誰都空不出嘴來說話了。

    紮紮實實的2000米跑下來,一臉慘白的美少女們幾乎都追不上自己的靈魂了。

    男生裏走出來一個同學,王雷。

    拿着兩瓶飲料給結束征途的張歆和花寂送來。

    徐可兒在後面看見,又是一個白眼不免再酸一次。

    “什麼意思?”花寂見張歆不作聲,便問了。

    王雷同學像個酷蓋,只把飲料一推花寂身上,甩了甩前額的劉海,貌似深藏功與名,回了教室。

    “什麼意思?”花寂原話轉問張歆。

    明顯不是衝自己的,花寂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張歆沒有力氣回話了,衝花寂眨眨眼,花寂給她擰開了瓶蓋,遞給她,張歆喝了幾口,好像體力回來了一點。

    說起來,王雷同學在班上與男同學處得並不是很融洽,這應該和他自身性格有關係。

    這貨給自己取了個網名,“未來巨星”。

    怎麼說呢,就連花寂第一次看到他網名的時候都有點點牴觸,這得自信至多麼可怕的自戀纔會給自己取個這麼難以言說的名字?

    可是,好像如果換一個人是這個網名也不要緊,偏偏是王雷才讓人格外彆扭。

    他總是會做一些自認爲自己很帥的行爲,說一些自認爲很有逼格的話,而實際效果又偏偏低於預期。

    他也總是會誤判和周邊同學的關係,以至於開的玩笑拿捏得不夠,讓對方心裏有些不太高興,所以,男生們大多對他不太真摯。

    什麼叫不太真摯?

    就是那種,在不得已的時候,爲了不讓氣氛太尷尬,只出於客氣給點面子的捧場。

    王雷自己知道不知道別人真實的態度呢,花寂不確定。

    總之,他很自信,他是“未來巨星”。

    別看王雷是把飲料推在了花寂身上,花寂心裏清醒着呢,王雷一路走來的時候,視線多是在張歆身上的,還有那種擔心的眼神,不會說謊。

    “王雷是喜歡你的意思?”花寂問。

    “最好別。”

    張歆不用任何解釋,花寂很懂。

    這就有點類似人家陸一諾的立場了。

    如果對這個人壓根沒什麼好感,就會覺得這個人對自己的喜歡是一種“負擔”;

    如果這個人還偏偏不是什麼拿得出手比較上道的人,就會覺得連這樣的“被喜歡”都是一種會被人說三道四的“磨難”。

    多麼可悲,這份“喜歡”,連給對方拿來“虛榮”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就被唾棄了。

    估計王雷送飲料這件事太顯眼了,一回教室,後排男生像是故意當着花寂面打趣。

    “哎喲,看看人家,程獻你就沒這個眼力見不自覺送水。”

    嗯,這又是什麼意思?

    只見程獻拿書去打那個男生,然後看了花寂一眼,溫溫柔柔說:“跑累了是要喝點水的,喝吧。”

    花寂看着她平時也買不起的飲料,又生了調皮的心,遂故意向着張歆說,“我這是沾光的。”

    張歆馬上板起臉來,不許花寂再講。

    說起來,少男少女的懵懂,哪裏剎得住車?

    這邊師太還沒來得及緊盯着鄭重與岑琳,這邊又有了蠢蠢欲動試圖要翻牆而出的桃花。

    是不是春天都不重要,心動了自己要盛開了,哪管其他是否天時地利?

    一朵花就是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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