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我一個人造吧,造死拉倒。”
趙庭祿不訓斥他,只說:“兒子,等上秋送完糧,爸給你買衣裳買皮鞋買手錶,上海全鋼的。”
趙守業琢磨了一會兒說:“拉倒吧,還買這買那呢,家裏現成的玩意都不讓我動。”
趙庭祿不解地問:“啥?”
趙守業毫不掩飾地說:“煙唄。”
趙庭祿說:“抽,咱們家還沒有一個會抽菸的呢。”
鏟完二遍地後,就單等着在下過一場雨後追施化肥,然後再封壟掛鋤。但天像與人們作對一樣,總是響晴露日的,沒有半片的雲彩。一連七八天都是如此,好像以後的幾天裏也不會有雨如約而至。實在等不及,張淑芬說:
“要不咱追吧,反正也是刨坑,刨深點兒不啥都有了。蹦蹦狗子不像馬犁杖,苞米太高了打苗,趁現在沒拔節趕緊追巴追巴合壟。”
趙庭祿和趙守志趙守業輪換着將最後一條壟封上時,是下午的五點多。
封壟掛鋤,這在生產隊時是要殺豬喫肉的。豬自然是不能殺,但張淑芬撈了大米飯,燉了粉條熬幹豆腐犒勞他們爺三個。在喫飯時,張淑芬說天長毛了瞅着潮乎的,看着好像要下雨。嘴裏塞滿飯的趙庭祿探着脖子向外看了一會兒,吞嚥過後也說:
“也到時候了,該下了。”
下雨是個好事情,但另一個消息讓趙庭祿格外高興,趙梅波生了,生了一個小姑娘。
聽完張淑芬報告的這個消息後,趙庭祿問:“不是還得兩天嗎?怎麼這就生啦?”
雖然不是親姐姐,但趙梅波很令趙守志親近,就如同他親近趙梅春一樣。
“媽,我姐生小孩不得下奶嗎?”不等張淑芬回答趙庭祿的問話,趙守志做提示一樣地問。
張淑芬未作直接的回答,而是看着兒子說:“那下奶你能去嗎?”
旋即她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