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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將軍勸徒單將軍還是不要妄動的好,您自個兒死了是清淨,可外面還有不少您的部下呢。”見徒單爻似乎想直接撞在劍上自殺,蘇修的劍尖退了點,又道:“徒單將軍這性子怕是要改改了,不然徒單裏和那老狐狸怕是會頭疼的啊。”

    蘇修怕出意外,封了徒單爻的穴道才讓蘇黎帶人把他壓下去。

    事情暫告一段落,幾人算是鬆了口氣。

    這邊夏樾顧自興奮地研着剛得的九環大刀,就和得了件寶貝似的。夏樾敢說,凡事練重器的,就沒有不仰慕徒單爻的大刀的。轉而,卻聽得蘇修說:“送回去。”

    夏樾笑眯眯看着刀刃的表情一頓,以爲自己沒聽清:“啊將軍,這可是把絕世好刀啊再說了把刀送回去幹嘛,萬一他又給整出什麼幺蛾子,那咱找誰哭去”

    蘇修挑眉欣賞了一會兒夏樾不願割愛的表情,道:“你又不練刀,要了幹嘛再說了就算是戰利品,那也該是我的吧。嗯”

    夏樾臉一苦,還沒來得及辯解一下,就聽蘇修繼續道:“行了,明早你帶人把這刀給徒單裏合送去,人家兒子在咱們這裏做客,這麼也得知會一聲是吧。”

    夏樾這才明瞭,道:“請將軍放心驃下必定辦妥”說着夏樾便拖着這九環大刀退下了,珍惜和寶刀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看着夏樾的憨憨樣,段伯約的面癱臉生是傳達出了一種嫌棄,他目送夏樾離開後轉頭問蘇修:“將軍不怕激怒了徒單裏和,他直接起兵宣戰這會兒國書還沒消息呢。”

    蘇修將龍吟劍收起歸鞘,看向佯裝不懂的段伯約,反問道:“你覺得他會嗎”

    段伯約臉上的表情波動不大,只是眼睛裏多了些笑意,肯定地,“他不敢”

    是了,徒單裏和不敢

    漠北雙王奪嫡,左右兩師分庭抗禮。他徒單裏和怎麼敢僅僅因爲憤怒就讓左師精銳與北府軍糾纏呢現在迫切希望休戰的,比之大荊,漠北更甚,只是大荊也要拿出休戰的態度人家纔會配合嘛。

    若鳳宸見着此時的蘇修,必會說她頭上長了兩隻耳朵,狐狸耳朵看她這壞水咕嚕咕嚕冒得

    段伯約端着嚴肅的表情,一本正經地奉承着眼前這位大將軍:“將軍高明”蘇修耳朵一豎,等着誇獎,段伯約夸人可難見

    可蘇修等了許久,卻遲遲沒下文。

    終於,蘇修斜眼:“段伯約。”

    段伯約:“在”

    蘇修萬分嫌棄:“你要是不會拍馬屁就閉嘴吧”搞得她心情起起落落的,氣

    段伯約:“”

    夜已盡,天始明,可事情卻沒有結束。

    雲關將府中,有一人坐在主位,面虯髯,鼻懸膽,眉崢嶸,年至六十,卻仍身材健碩,是爲雲關守將,左師十六主將之一,徒單裏和。

    一夜之間,徒單裏和這個曾今氣吞十萬的而今仍不服老的將軍,禁不住慘白了雙鬢。他的眼前擺着一俱蓋着白布的屍身,這俱屍身在他眼前放了整整一夜,可他卻遲遲沒有掀開那布去看過一眼。

    那是他的兒子啊

    死的何其不值

    此時,有一人從外匆匆趕來,衣裳還沾着晨露的寒氣,正是徒單裏和的副將。而不待他回稟,徒單裏和便站起來急匆匆地問:“啊爻呢”他不能再失去另一個兒子了,何況徒單爻還是一軍主力。

    副將眸色略帶沉重,緩緩搖了搖頭,道:“大公子的隊伍,至今無一人歸。”

    這個消息就像是利劍一般,刺破了徒單裏和最後的希望,他猛地癱坐在凳子上,痛道:“糊塗啊糊塗啊”不知是在哀嘆徒單爻的衝動,還是在哀嘆自己教子無方,以至小兒招致慘禍。

    忽然間,徒單裏和又平靜了下來,他呼吸綿長平緩,彷彿他仍是那個鎮定自若的謀將,方纔那個痛喊的老人不過是錯覺罷了。他眼眶泛紅,死死地看着那片透染着暗紅鏽色的白布,許久,閉眼,一滴淚劃過了他蒼老的面頰。而後副將便聽得徒單裏和道:“將吾兒厚葬”

    副將頷首應是,接着便有人上前將那過於輕巧的屍身給擡了下去。

    而這短暫的平靜,卻在夏樾奉上那九環金刀時再次打破。

    徒單裏和砸碎了手邊的茶杯,大怒:“蘇修豎子爾欺人太甚”徒單爻作爲將領輕襲敵營失敗被殺,徒單裏和或許還不至於如此大動干戈,可蘇修虐殺其小兒在先,如今又故意送刀羞辱於他,士可忍孰不可忍

    “老將軍當知,知恥近乎勇如此沉不住氣,豈不是正着了蘇修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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