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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氏冷笑道,“說別人沒銀子我信,說你手裏沒銀子,你當三嬸是傻的?早上你不是還跟你娘說,要把那鐲子當了,給你大哥看病呢麼?”

    “誒?說起來我倒是想問問三嬸。”葉薇沒有接蔣氏的話頭,而是反問道,“怎麼從回來到現在都沒看見我娘?我娘她去哪裏了?”

    葉薇一提起王氏,蔣氏面色一僵,嗓門頓時低了不只一個八度:“你孃的事情,我一個妯娌哪裏管得着?”說到這裏,她下意識的看了張氏一眼,“娘有事吩咐她做,就去了唄。”

    “這外面天都黑了,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非得在喫飯的時候做?三嬸你這麼能夠,怎麼不跟着一起去呢?”葉薇冷笑着刺了蔣氏一句,轉頭看向張氏,“奶,我娘幹啥去了?咋沒在屋裏呢?”

    “幹啥去了咋地??我這個當婆婆的還不能使喚她了?”張氏對於自己不讓兒媳婦喫飯這事兒一點不心虛,理直氣壯的道,“一天天的,總整那個受氣的樣子,讓她找個戒指,找了一頓飯功夫還沒回來,這又是在哪磨洋工呢?”

    說完之後,衝着葉蕎一瞪眼:“還愣着幹啥呢?還不趕緊去後院菜地把你娘叫回來?”

    葉蕎趕緊答應一聲,一路小跑的出去了。

    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安靜的連地上掉根針都能聽見,過不多時,王氏便急匆匆的跟着葉蕎進了主屋。

    現在已經是秋天,夜晚還是相當涼的,葉薇看王氏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單衣,鼻子凍得有些發紅,心裏忍不住一酸,脫口而出喊了一聲:“娘——”

    “叫什麼叫?誰還給她氣受了?”張氏心裏不樂意了,直接把矛頭對準了王氏,“你別給我整那個樣子,我讓你找的戒指呢?找到了沒有?”

    “沒有……娘。”王氏的嘴脣已經被凍得沒了血色,有些顫抖的道,“我把菜地從頭到尾找了好幾遍,沒看見您老說的戒指……”

    許是葉薇在給了她勇氣,王氏頓了頓,又試探着笑聲開口道:“娘,您老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戒指沒掉在後院?”

    “啥?你說這話啥意思?”張氏立刻瞪起了眼睛,“戒指沒掉在後院,你說掉在哪裏了?它一個死物,還能長腿兒飛了?”

    蔣氏剛纔被葉薇和葉泓宇輪番噎得夠嗆,這下見王氏挨訓,便又來了精神,陰陽怪氣的道:“我說大嫂,你在後院這麼長時間,真的一直在找戒指嗎?你不會是覺得沒人看見你,所以偷懶來着吧?”

    “他三嬸,你……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王氏委屈的眼睛都有些紅了,破天荒的當着衆人的面爭辯道,“娘交代的事情,我什麼時候不上心過?更別說是戒指這麼貴重的東西了!我幾乎把每一寸地方都摸過了,我是真的沒看見孃的戒指。”

    爲了表示她沒說謊,王氏說道這裏的時候,還特地把雙手舉了起來。

    葉薇這纔看見王氏的雙手已經髒的不成樣子,指甲縫裏全是泥土不說,還折了一個,好幾個指尖的地方也都磨破了皮,有的地方還被劃出了血。

    葉薇頓時心疼了,也顧不上其他人的想法,自顧自的安排道:“小五,你趕緊拿溫水去投一條布巾過來,孃的手出血了,趕緊給她擦擦手。姐,你去看看竈間有沒有熱水,給娘端一碗過來,我看娘這樣凍得不輕,別回頭再感……得了風寒。”

    她這邊說的理所當然,王氏卻被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拉住應聲就要往外跑的小五,眼帶祈求的看着葉薇:“別去,娘沒事……”

    葉薇最受不了的就是王氏這服委屈求全的樣子,正要說些什麼。炕上的張氏卻炸了:“你們這是幹啥呢?進來話都讓你說了,還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裏了?!”

    她看也不看葉薇,直接對着王氏道:“老大家的,你這服受氣樣子給誰看呢?我老婆子苛待你了?我讓你不喫飯找這麼長時間了?你自己幹活不利索,還有理了?”她冷哼一聲,“我這個當婆婆的讓你乾點活兒,你就委屈了,手上沾點土怎麼了?你看這莊戶人家,誰家的媳婦不下地?那受點傷出點血不也是常事兒?也就是咱們家日子還過得去,地都賃出去了,你沒幹過活兒,這乾點活就委屈,就要工錢,是不是?”

    “沒有,娘,我沒這個意思。”王氏被嚇得一哆嗦,趕緊道,“您老千萬別生氣,是我沒用,外面天太黑,我實在看不清楚,找不着您老的戒指……”

    她說到這裏,蔣氏在旁邊冷不防哼了一聲,低低的道:“誰知道是沒找着,還是找着了自己收起來了,換了我的話,能白得個戒指,讓我在外面多凍一會兒我也樂意!”

    這個蔣氏!怎麼嘴就這麼欠呢?!!

    葉薇目光如刀般看向蔣氏,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三嬸你是這麼想的,換了我孃的話,別說截止了,就算是再值錢的東西,她也不會自己藏下的!再說了,我娘有多老實,家裏人應該都清楚,她但凡是個藏心眼的,我們今天就不會爲了給大哥看病,把鐲子當了,三嬸,你說是不是?”

    “你還有臉說鐲子?”蔣氏聽說葉薇要把鐲子當了,從早上就心疼到現在,現在聽葉薇這麼一說,終於忍不住了,尖聲道,“那是茵兒的鐲子,你憑什麼說當就給當了?”

    她還想着等茵兒和方家二小子訂婚之後,找藉口把鐲子再拿回來呢!這下子全泡湯了!

    “哦?三姐的?不是已經給了我嗎?難道三嬸還想出爾反爾嗎?”葉薇似笑非笑的道,“給了我的,就是我的東西,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願意給大哥看病,就拿出來給大哥看病,別人可管不着!”

    “誰說我管不着?”蔣氏怒道,“那是我茵兒的貼身鐲子!女兒家貼身的東西,給自家姐妹要去也就算了,你拿出去當了是什麼意思?!”

    “哦?三嬸這話,是說我不該把三姐的東西送去當鋪了?”葉薇彷彿看不到蔣氏的怒火,若無其事的道。

    “你說呢?”蔣氏理直氣壯的道,“女兒家的東西,怎麼能隨便拿出去?誰知道當鋪裏面哪個臭男人拿過?”

    “反正東西給了我,就是我大房的東西了,我自己想當了給大哥看病,誰能說什麼?”葉薇眼帶譏誚的道,“再說了,三嬸這話我就不懂了,你說三姐女孩子家,貼身的鐲子被外男拿了影響名聲,那她之前……”

    “四丫頭!行了!!!”葉薇話沒說完,葉老爺子便冷不丁開口了,“東西給了你,就是你的,你拿去當了給泓宇看病,那是你們兄妹的感情處到了,別人就別管那些閒事兒了。”

    葉薇看了一眼葉老爺子,沒說話,心裏卻是冷笑一聲:從她進屋開始,就一直冷眼看着,直到自己後面說起貼身的東西,他纔出來阻止,所以,看似他實在爲大方說話,實際上卻還是在爲了三房的名聲着想,在爲了葉茵和方鳴的親事着想。

    只可惜,張氏卻沒有看出葉老爺子的苦心,聽了這話之後,她把眼睛一瞪,大聲道:“老頭子,啥叫管閒事兒,你說這話啥意思?”

    她的視線惡狠狠的從王氏和大房幾個姐弟身上掃過,恨恨的道:“咱現在可還沒分家呢!啥事兒還輪不到他們做主!啥叫東西是她的?那東西是咱們老葉家的!”

    “是啊!”蔣氏見張氏出頭,忍不住正在一旁幫腔道,“四丫頭,不是三嬸跟你過不去,可是你也知道,咱們家的日子不好過,裏裏外外都是你爺和你三叔在往家裏賺銀子,這鐲子,原本是茵兒她姥給的,既然你想要,那就給了你也沒什麼。可是現在你把鐲子當了,這錢,於情於理也不該你自己拿着吧?”

    “於情於理不該我拿着?那該誰拿着?”葉薇冷笑,“該把錢給三嬸你收着嗎?”

    是啊!那是我家的東西!那是我女兒的鐲子黨的錢!難道不該給我嗎?!!

    蔣氏心裏瘋狂的怒吼着,可這話確實一個字都不敢說,而是乾笑道:“你這孩子別胡說八道,我哪有那麼想過?只是現在大家夥兒都在一起過日子,這錢都是公中在出。現在你把鐲子當了給泓宇看病,這剩下的錢,是不是應該交給你奶了?”

    終於來了!

    葉薇看了看滿臉不懷好意的蔣氏,又看了看繃着臉坐在炕上一言不發的張氏,心裏只剩下嘆息——

    原來,這都是商量好的。

    蔣氏進門後的熱情,張氏的發難,還有莫名其妙丟了的戒指,這一切都是衝着那當了鐲子的錢來的!!

    雖然別人不知道,但是葉薇心裏清楚,大房看上去沒錢,但是她手裏可是有不少的。後續和季家的生意不說,之前那人給的她兩個金元寶,外加今天季家給他的一百兩銀子,光這些,就讓他再蓋一棟夠大房住的房子綽綽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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